寻工作就此结束,一直到现在,都找不到鸣人和玉儿的尸体或者关于两人的衣物,不由让人惆怅。
二十八岁身亡,虽算不上早夭,但也差不多是夭折了。
古人以为,人的天年为120岁,没过一半60的为夭;12年为一折,活到72岁就是6折。
按乡里习俗,年轻的人死去是没法大操大办的,乐浪他们只得在鸣人的屋里布了灵堂,让人祭拜。
他们在收拾鸣人屋子的时候,发现了鸣人留下的包裹,里面是一些地契和文书,还有一封信。
找到这封信,乐浪当着众人的面打开,轻轻的念了出来:
“最近不知道怎么,总感觉有点心神不灵,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老头说了,最近我有一劫,不过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我想了想,感觉不大对,世间的是哪有这种事,所以我就准备了一下,真的有什么事,也好安排,如果有人看了这封信,那我应该出事了。
呵呵,大家也不用伤心,我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老天既然要收我,那就收吧,反正也活了二十几年,也不怕,只是以后不能和大家再一起喝酒聊天了。最近常常想起以前的事,大家一起抓鱼一起掏鸟蛋一起打架,开心的不得了,长大了,烦恼也多了。我如果走了,最对不起的是玉儿,本来说要娶她的,看来是没机会了,只好说声对不起了。我收了三郎做义子,我走了后,老头子的坟就靠他扫了,老头子辛辛苦苦的把我带大,没享几天清福就走了,不能让他坟上的杂草成堆,没人祭拜。
包里有我在市里买的房子的地契,就留给三郎了,我卡里好像还有点钱,就留着给三郎读书吧!还有市里面的那个鱼档,那是我买的长期摊位,我请了一对母女帮忙顾着,那母女也不容易,能帮就帮一下,鱼档倒也没什么事,就是抓点鱼过去。阿浪你们几个看看谁要就拿去,要不然就卖了。
这房子送给老道了,不要在屋里留我的照片,我不想我走后还留着照片瞪人,每次走过老屋,看到屋子那些照片我就起鸡皮疙瘩,我可不想这样,把我的牌位放到祠堂去就好。
村里的老房子也给三郎,那里有老头子的照片在,六月初二是他的祭日,让三郎带我去拜祭一下,再没人拜祭的话,他这一房可就绝种了。想想,好像没什么话要说的,就这样吧。”
念完鸣人留下的遗言,乐浪不由抬起了头,脸皮抽搐,两滴泪水缓缓从眼中滑落。
屋中一片死静,还有暗沉的呜咽声。
乐浪默默的收了信封,收拾了心情,叫众人把房子打扫了一下,布置起灵堂,灵堂中摆着鸣人和玉儿的照片,供大家祭拜。
听到鸣人过世的消息,大家纷纷过来拜祭。鸣***大咧咧的,又不住村里,平时除了打渔就是在家呆着,要不就是出去玩,其实也没什么朋友。玉儿那些戏班的姐妹倒是都来了,哭得稀里糊涂的,还得少卿去安慰。
少卿因为玉儿的事,整个人都憔悴了好多,她就玉儿这么个好姐妹,没想到这么年轻就去了,叫她怎么不难过。
祭拜过后,叫老道在祖山找了个风水好的地,把鸣人和玉儿身前的衣物和喜欢的东西一起葬了进去,又祭拜了一下,才把两人的牌位请到祠堂里安放。鸣人和玉儿的身后事这才算结束。
晚上,乐浪、阿聪、慎民、老六、老七、猴子他们一起,在凉亭上摆满了一桌的菜,桌上摆着个空位子、一副筷子、一个碗、一个酒杯,乐浪拿出最烈的香蕉酒,倒了起来。
没有半句多余的话,只有碗中的烈酒,大家一起痛饮起来。
喝到迷蒙大醉之时,不知谁起了头,拿着筷子敲起碗,唱起了歌: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
驰骋走天下,只将刀剑夸。
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
......
男儿自有男儿行,不叫男身裹女心。
......
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谁人怜?.
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
......
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豹目如狼。
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
.......”
男儿血,不轻流;男儿泪,不轻弹;男儿情,自是不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