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朗这么问,其实并不需要廖青梅回答,现在汛情这么紧张,哪怕水位渐渐在降,但河道主流压力还是很大,天天都在担心哪一处决堤,廖青梅在医院呆不下去也是正常的。
“你怎么回来了?”廖青梅回握住顾铭朗的手,心里酸酸涩涩地,却又分外高兴满足。
顾铭朗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回来,除了担心她,再没有别的可能,廖青梅哪里能不知道,只是知道归知道,她突然莫名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可惜的是,顾铭朗偏偏半点也不解风情起来,拉着她的手就往救助点走,一边走还一边数落她,身体还虚着,就不应该跑出来吹风。
至于廖青梅被水围困一天的事,顾铭朗没有提,这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有心算无心,廖青梅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肯定是要跟船出去救援了,这是她身为支援医生的责任所在,不可推拒。
就像每一个军人,即使知道前线会有伤亡,却还是义无返顾地奔向前线,是一样的道理。
最重要的是,此时廖青梅平安地站在他眼前,这就够了。
“你怎么能打方志强呢?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要是方家人没底线一点,去找你们领导闹,你还不得挨批啊。”和顾铭朗担心廖青梅一样,她也担心他。
顾铭朗笑,很高兴廖青梅担心他,“你当我是那么没有成算的人?部队是讲理的地方,他就是闹破天不占理也是白搭,再说了,我要是媳妇被人欺负了还忍着,这兵当得也没什么意思了。”
顾铭朗心说,他没把方志强扔到洪水里冲走再泡个一天,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只是揍了他一顿,方志强简直得了天大便宜。
“任方氏那点东西,也是你动的手吧。”眼看到了校门口,廖青梅往前一步,突然道。
大家都以为任方氏的东西是被人偷了,救助点形形*的人都有,互不相识的人也有不少,洪水只是冲毁了家园,并不能改变人物,或许此时人们的善意会被放大许多,但还有一部分人,之前是什么样,这会依旧是什么样,甚至还会趁火打劫。
任方氏自己就是这种人。
之前救助点里也闹过遭贼的事情,大家都把任方氏东西丢了的事情安在了不知身份的某个二流子身上,哪里能想得到是一脸正气的顾铭朗动的手。
顾铭朗给了廖青梅一个赞赏的眼神,“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方柳的父母虽然老实好说话,但方柳的爷爷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就算我不出手,洪水过后,方志强一家也别想再安生在这地方呆下去。”
廖青梅点点头,上辈子任方氏在家里总骂人,骂得最多的就是方家的一个叔公,据说就是因为这个叔公为难,她们才会无家可归,不得不来投奔弟妹一家,这里这个叔公,应该就是这个方四嗲了。
难怪任方氏闹天闹地要把家里横梁上的东西弄出来,估计也是知道洪水过后,就要呆不下去的缘故。
知道顾铭朗心里有数后,廖青梅就没有再提方家人的事,转而问起顾铭朗这一次能在这里呆多久。
这次救灾顾铭朗主要负责运送物资和转移群众,要不是廖青梅突然失踪,他早就离开这里奔赴下一个受灾点了,不过拖到现在已经是极致了,明天一早他们就带领车队离开。
“你还记不记得你昏迷的时候说了什么?”回了宿舍,顾铭朗给廖青梅倒了杯热水,两人坐在桌边谈话。
说是宿舍其实就是老师办公室,书桌上铺上席子就是床,地上也有几个地铺,因为根本没有什么私人物品,顾铭朗可以趁这会没人的时候在宿舍里呆上一会。
昏迷?廖青梅愣了愣,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睡着了呢,原来是昏迷了啊。
不过她昏迷的时候说了什么?
见廖青梅一脸疑惑的表情,是真的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顾铭朗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他笑了笑,“你说你想回学校,吃一食堂的大肉包子,要吃五个,不,八个!”
廖青梅脸一僵,然后血色一点点涌到脸上,这话确实像是她说的,不好意思地扭开脸,“我可能……是饿坏了。”
顾铭朗笑,从怀里掏出还有一点余温的肉包子,“虽然不是一食堂的包子,不过味道一点也不差,洲县那边救助点一个大娘包的,先给你解解馋。”
这人是特意来看她笑话的吗?恨恨地接过包子,廖青梅瞪了顾铭朗一眼,到底没有抵抗住肉包子的yòu huò,和顾铭朗一起分着吃了。
时间有限,顾铭朗呆不了多久就要走,廖青梅送他出门。
临分别时,廖青梅拉住顾铭朗,皱着眉头问他,“我到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