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学生是你放跑的,下墙绳是你丢的,不问你我问谁?少说没用的,我的备用计划……不就是你么?要不捞你个吃货出来干啥?”
能令熊凌乱无语的人很少有,小红缨偏偏是其中一个。
……
西城门的战斗打得热火朝天,城门楼也好城墙头也罢,治安军的步枪轻机枪疯狂朝城外的黑暗里放;城外的射击线虽然很长,但火力密度不太均匀,某些位置零星,某些位置一排齐射之后歇好半天,倒是正面中段火力最凶狠,三挺捷克式机枪拉开,真真的放开了打,间隔都是三八大盖射击响,一听就是无限制的自由射击,并有掷弹筒偶尔响,火力凶悍疯狂压制。
那当然是九连,指导员秦优在黑暗里拼命督战,这种时候,把九连弹药都打光他也不心疼,根本不跟二连王朋连攀比节约,因为战斗在城里的都是九连人,遗憾只能打佯攻。九连,俨然是独立团的重装步兵。
黑暗里有战士嘶嚷:“连长,时间差不多啦!”
一个魁梧身影单手提着挂刺刀的步枪,猫腰匆匆奔行在射击线后,看不见的弹道不时呼啸在左右,看不清的地面令他几次跌倒再翻起,水壶已经被流弹击穿漏水尚不自知,横向跑出几十米才狼狈跳入暗坑:“王朋,你最后走,尽力多拖一会儿再退!”
“撤退路线你认定了?”
“向南。原路。跟回城的鬼子们对过!”
“如果鬼子还攥着三生谷不放怎么办?”
“那就再掉头,朝长窑村继续向南。我拖死他!”
暗坑里的王朋沉默几秒:“我仍然认为风险最小的路线是从这往北。”
“北边有河,附近的石桥就一座,现在已经修成了两岸桥头堡,你觉得趁着夜黑就一定能突过桥么?一旦被卡在桥头,全完蛋!”
“至少往北的风险看得见。”
“定的我是指挥员!你这是要反悔?”
“关乎我全连,不得不慎重!这是联合,不是隶属!”
“你”高一刀无奈把气话吞掉,不是浪费时间的地方,抬头朝附近的战士喊:“叫老秦!”
没多久,又一个身影连滚带爬滑进这暗坑,九连指导员秦优到了。三个单位指挥员扎在一个窝里,这是战场大忌,如果倒霉,一颗榴弹下来全窝端。三位心里都明白,却不得不这么做,谁让他们是不可一世的联军呢,一旦产生不可调和的分歧,只有投票的笨方法才能解决问题。
弹雨呼啸之下,没时间墨迹,高一刀几句话便将情况扼要说明,揪住秦优要表态;王朋也不忘提醒,这是讲军人原则的时候,头可断血可流,不许当老好人!
好不容易喘匀了粗气,秦优不紧不慢答:“其实……这个事……它压根也不是我们九连的事。”
“什嘛玩意?”高一刀发愣。
“你中弹啦?”王朋发蒙。
“我是说……我们九连肯定是要往北撤的。因为那河……它挡不住我们九连啊!”
虽然附近都黑漆墨乌的,高一刀仍然呆呆扭头,想看看王朋是个什么表情;而王朋也是呆呆地这么想。可能这二位连长只是呆滞了几秒,他俩却不记得时间,然后才猛然想起:九连这些不要脸的好像个个会游泳,他们全连是水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