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在那个时候,有个特殊的称谓,叫“万元户”。所谓“万元户”,就是拥有一万元资产的家庭。这在当时就已经算是相当有钱的了,因此才会博得“万元户”的光荣称号。也就是说,“万元户”就是当时的富翁。但,仅此一次盛大的白事事宜,父亲就花了一万多元。这对父亲来说,绝对是个不小的经济负担。但最最看重亲情的父亲,觉得这是对亡者的尊重,因此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个“不”字。非但所有的事情都统筹安排得妥妥当当,而且所有的费用皆一力承担。
此次白事,我所戴的是红帽。之前所提疯狂众人中,戴红帽的不少,但戴绿帽的也大有人在。更何况,其中有些戴绿帽的,还是因为根本就弄不清应该戴什么颜色的帽子而将就着戴的。从中也就不难看出我们家在村上的辈分有多高了吧。
记得还有这么一个小趣事。每逢春节,我们这里就有一种窜门拜年的习俗。当然,受到现代文明的冲击,现在这样的习俗已经越发的淡了。所谓“窜门拜年”,就是在大年初一的早晨,全村之人相互之间恭祝新年的一场盛大活动。每个人家吃罢早饭,就只留一人在家,其他的全部出门,一个又一个人家的恭祝。当然,每到一处,热情的留守长辈会分发香烟(成年男子,一人一支)和喜糖(妇女和儿童)。
小时候,我都是提着一个大方便袋子,然后在长辈的带领下挨家串户地用奶声奶气地声音说“新年快乐”的。那时候,限于条件,人家发的都是水果糖,而且一家一般只发两块(取“好事成双”之意)。但,即便是这样,我通常还得中途回来更换方便袋。因为大大的方便袋已经装糖装满了。由此可见,大年初一,我得恭贺新禧多少人家。
也许是我人小辈分高的缘故,所以我的行动就比较容易引起众人的关注。据说,村里,小孩子拜年提袋子的先例,就是从我那时候开始的。呵呵,自夸一下。我小时候可也是小有名气的哦。
本族一个后辈子弟,年龄比我略大一点。他的肺腑之言就是,每逢过年,最怕的就是到我家去拜年。因为,我们一家全是太太,不管男的还是女的。这是个什么概念呢?先前刚刚提到我太太的寿辰和白事。我是从孙,因此称她为太太。这跟爷爷辈不同,男的称“爷爷”,女的称“奶奶”。如果换成“他”,依然称“太太”。所有才有“男太太”“女太太”一说。但如果是从从孙呢?可能因为情况稀少的缘故,我们那里似乎并没有再想出什么新的称谓,依然称之为“太太”。也就是说,自我父亲辈开始,他就得称“太太”。因此,到我家拜年的时候,给他的感觉就是一家子的“太太”。这让他感觉十分别扭,所以才会宣称“最怕的就是到我家去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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