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
一栋蜂窝状密集小楼里,住着不下五六十户人家,全是外地来打工的,形形,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门口堆着许多捡来的纸箱,塑料瓶,这就是张泽甜的家。
她和奶奶住,三十多平米的房间小的可怜,而且没有卫生间,平时上厕所就用塑料桶,洗澡去澡堂,日子过得不好。
家里还有一条小黄狗。
是她奶奶在外面翻垃圾箱捡回来的,当时奄奄一息,照顾了好久才活过来。
张泽甜很讨厌这狗,身上又臭又脏,而且跳蚤还多。
每天放学回来一进门,小黄狗就屁颠屁颠跑来缠着自己,在脚下绕来绕去,烦起来就一脚踢过去,骂道:“滚远点,死狗。”
被踢中肚子,小黄狗“呜呜”低鸣,痛叫的跑开。
家里条件很差,没有冰箱,没有电视,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大多都是奶奶捡破烂捡回来的。
跟刘董强那种小别墅,小洋楼的富裕家庭根本没法比,穷的一塌糊涂。
虽然家里很穷,但是张泽甜自己的房间却装饰的很漂亮。
刷了粉红的墙,贴着密密麻麻当红小鲜肉海报,床头摆着各种公仔玩偶,跟外面墙皮剥落的客厅完全不一样。
“好无聊啊,有什么什么好玩的?”
“我也好无聊,能怎么样,看电视呗,最近我找到一部好看的电视,小鹿演的喔。”
“无聊,早就看腻了那张脸。”
张泽甜趴在粉红少女床上,两条光滑的腿像游泳一样前后摆动。
正在微信聊天。
shǒu jī是最新的水果机,花了她奶奶一年多积攒下来,准备给自己看病的钱。
拿钱的时候没有跟奶奶说,直接把藏钱的柜子撬开,给自己买shǒu jī,还请同学吃了一顿。
当苍老的奶奶回到家,发现自己钱没了,以为遭贼,辛辛苦苦捡破烂卖的钱全没了,顿时就昏了过去。
后来知道是自己孙女拿的,虽然很生气,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偷偷流泪,不敢跟她吵。
“叮!”
来了新消息,是一个聊天群。
打开语音,里面有个男人的声音:“měi nǚ们,八点半来枫叶酒吧,有新货,快来啊,前十名免费品尝。”
然后给自己的闺蜜同学发信息。
“快点出门,八点半去枫叶酒吧,快快快。”
“好嘞,马上来。”
关了shǒu jī,打开柜子找衣服。
里面全是她网购回来的,满满一柜子全是衣服裤子,多的数都数不过来。
挑了一件又一件,不喜欢就扔的到处都是,最后选了一件吊带和小短裙,清凉yòu huò装。
化上非主流浓妆,夹上粉粉的发夹,跨一个小包包,准备出门。
奶奶还在客厅里替人缝鞋边,一头灰白头发,手指干枯。
见张泽甜出来,笑着问:“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啊?”
张泽甜走到奶奶面前,伸出手,不耐烦的道:“给我钱。”
奶奶叹了口气,从裤子里掏出一个紧紧缠住的塑料带。
打开,里面是一张又一张皱巴巴的钱,一块居多。
张泽甜抢了过来,拿走整的,把一块的全丢在地上,踢开那些挡路的破烂,开门出去。
奶奶没说什么,弯腰把钱捡起来,整理被踢乱的鞋边,眼中闪着浑浊的眼泪,道:“早点回来,别太晚了。”
“砰!”
门重重甩上。
枫叶酒吧。
张泽甜打车赶到,已经有三个同学闺蜜在这里等着了。
“甜甜,这里这里。”
三个女生朝她挥手,全是非主流打扮,土不土洋不洋。
张泽甜道:“走吧,我们进去。”
四个女生走进酒吧,里面音乐震耳欲聋,很多人在闪烁灯光下跳舞扭动,嘴里“喔喔”叫。
“那边。”
张泽甜指着角落一张大沙发,那里坐着一个头型时尚的男人,身边围着不少měi nǚ。
四人挤了过去。
“明哥。”
张泽甜冲那男人一笑。
男人正和xìng gǎnměi nǚ们聊的起劲,一扭头看到这么四个土拉八几的东西,顿时就不高兴了。
“谁啊你们?”
本来在酒吧里认识的不是炮友就是酒友,一见面就散,谁记得谁啊。
张泽甜道:“我啊明哥,前几天跟你喝酒的那个,我叫张泽甜。”
“哦是你啊。”
明哥一脸恍然大悟,然后摇头道:“不认识,你们认识吗?”
问自己身边那些短裙měi nǚ。
měi nǚ们全笑了起来,瞥向她们几个,眼神里带着不屑和嘲笑。
一个染栗子头发的成熟měi nǚ,笑道:“小mèi mèi,你们这是干什么,找小哥哥辅导功课吗?”
四人脸难看。
张泽甜瞪她一眼,对那明哥道:“明哥,不是说有新货吗?”
明哥这才正要看她,急忙道:“坐坐坐,坐下说。”
四个女生坐下。
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