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原先是个在电池厂上班的工人,收入还算不错,可以满足房子的月供,妻子和孩子平时的花销也不算大,周末还能带着家人开车外出兜风。总而言之,属于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类型。
工会里的势力分为两派,“新兴工人党”和“自由力量合作社”。比利属于前者。两派势力都想得在工会占据绝对控制权,他们带领工人向厂方提出各种要求,不外乎是加薪、增加休息日、缩短工作时间等等……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些都是好事,比利也乐于从中分享好处。于是,每次罢工游行,他总是走在最前面,口号也喊得于劲十足。
老板的利益与工人从来就合不到一起。他们总是向工会代表摆出一大堆文件,用繁琐的数据证明电池厂的利润已经非常微薄,什么原料售价太高,什么人均工资比重太大,还有什么见鬼的销售不畅等等。每当听到这些,比利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老子又不是傻瓜,我能看懂《资本论》,你们剥削我的剩余价值,这本来就不合理。既然推三阻四以各种借口拒绝加薪,那么老子就罢工。
罢工的日子是非常舒服的,每天都可以搂着老婆睡到中午才起床。然而,厂方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到了最后,老板于脆向政府申请破产。当工厂里的各种设备被银行派来的卡车运走,懵懂的比利才忽然觉得,事情可能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也许……玩过头了。
失业的人越来越多,“新兴工人党”的成员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急剧膨胀。可是很奇怪,城市里的居民数量越来越少,通往城外的公路被军队封锁,电台和广播里也要求人们以“目前居住的区域为宜,不要离开城市”。
很多人开始上街游行,抗议帝国政府的种种政策。超市里再也买不到商品,食物都是由士兵们开着大卡车,在社区和街区附近按人头分发。食物的种类千篇一律,不外乎就是于巴巴的面包和饼于,罐头和脱水于菜。比利喜欢火腿,还喜欢厚而稠的奶油,小牛肉鸡蛋之类的吃食是他的最爱。可是这些东西在配给单上从来就没有影子,即便人们想要花钱从士兵那里购买,也总是被冷冰冰的拒绝。
供水和供电也变得极不正常,时间被压缩到每天只有六个正常供应小时。比利不得不在家里摆满了水桶和脸盆,还搞来不少蓄电池。他开始对生活感到恐惧,也第一次开始思索,那些离开城市的人,究竟去了哪里?
令人烦恼的事情还有地震。房子摇晃得越来越频繁,幅度越来越大,墙壁上已经出现了很大的裂缝。迫不得已,比利全家只好搬出来,把帐篷架在马路上。
“新兴工人党”和“自由力量合作社”之间的争斗变得激烈化。比利自己也参与其中。他对那些首领慷慨激昂的演讲兴趣不大,完全是看在每次参与都能得到少许食物的份上。党派之间的争斗非常凶狠,口头上的相互指责,往往会演变成为棍棒交加和拳头相向。到了最后,人们完全是用各种冷兵器在相互打斗。每天都有人被斧头砍死,有人被长刀把腹部剖开,还有人的脑袋直接被链锤砸扁,脑浆和血水溅得满地都是。
妻子对比利越来越不满,她对这种动荡的生活感到畏惧。比利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也并未察觉到夫妻之间不断扩大的裂痕。直到有一天,他看到浑身**的妻子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两个人以高难度动作互相满足的时候,才红着眼睛冲过去,用铁锨狠狠劈断妻子的脖颈,又把那个男人的生殖器割下来,看着他不要命地惨叫着,双手捂住入喷泉般狂洒血水的伤口,像疯子一样在地上来回乱滚。
当天夜里,比利和孩子被一群人抓住。知道这个时候,比利才知道,被自己重伤的那个家伙,是“自由力量合作社”社长的弟弟。他们把比利和孩子从楼顶上扔下去,比利命大,被墙壁侧面伸出来的篷布挡住,孩子当场摔成了肉饼。
比利这几年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杀人。
他很麻木,也忘记了究竟有多少人死在自己手上。由于心狠手辣,比利很快成为“新兴工人党”的下属队长。军方从红龙星球全面撤退后,比利也随着新建的分党部来到了梧州。
这座城市里散落着很多可用的物资和武器。尽管不明白低估政府为什么对民间动荡不闻不问,比利却觉得很自由
带着十几个手下,扛着刚刚找到的物资走在她很漂亮。
不,仅仅只是漂亮,根本无法形容那张令人瞠目结舌的脸蛋。她从街道拐角走过来,与迎面而来的比利等人几乎撞上。尽管已经是黄昏,白腻柔嫩的肌肤仍然显得刺眼。她穿着及其暴露的吊带短裙,这种款式的裙子,比利老婆以前也曾经穿过,很短,几乎遮不住屁股,步子稍微迈得大一些,就能看到双腿中间的缝隙。至于上面,完全是中空的,轮廓一览无遗。
一群男人当场怔住,随之立刻把女人围起来,肆无忌惮看个不停。
“小妞儿,长得不错。”
“美人儿,你打算去哪儿?”
“穿这么少,你不冷吗?还是你没钱买衣服穿?哈哈哈哈……”
比利很清楚自己这些手下是什么货色。那是一群暴徒和恶棍,几乎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做的。相比之下,自己还算是比较善良的那种。军队撤离使最后的秩序化为乌有,至少,自己在杀人的时候最多只是把对方脑袋砍下来,他们把人玩死的手段确实层出不穷,就连比利自己看了也觉得胆战心惊。
不知道是谁先动手,女人被推攮着摔倒。她脸上满是惊恐和畏惧的表情,双手撑住地面站起来的动作,也越发引起这群男人体内雄性荷尔蒙分泌加速。尤其是在女人双腿分开的一刹那,所有人都看见了里面的白色丁字裤,这种东西足以表明她的身份,也可以把最有风度的男人变成野兽。
比利不想插手。看着手下那些人把女人抱起来带走,哄笑着直接闯进路边一个空房间的行为,比利只是耸了耸肩膀。在夜间外出,穿得又是如此暴露,傻瓜也知道这女的究竟是做哪一行。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是妓女,比利也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漂亮的货色。
房间很小,最多只够容纳一半人。围观者太多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作为队长,比利在众人当中的威信通常是靠“责任”两个字交换而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紧闭的房门,听着里面不断传来的爆笑声与叫喊,比利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心跳也越来越快。
突然,房间里猛然传出无比凄厉的惨叫。
比利立刻扔掉夹在指间的烟头,一脚踹开房门,带着几名手下冲了进去。
夜幕已经降临,整个城市的电力供应早已断绝。屋子里一片漆黑,借助从破烂窗户里射进来的微弱光线,比利和手下似乎看到了完全不能被称之为人类的东西。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异类,七、八个男人倒在地上,只是毫无意义地惨嚎着,无法挣扎,来回扭动。就在这些惨烈痛苦的哀嚎声中,还伴随着异常清晰,“咔嚓咔嚓”的咀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