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慧对她母亲不负责的态度很生气“妈,你就不问问啊?”
陆美琪抬头“要问什么?”
“你就这么把我卖了啊。”
陆美琪叹气,“早十年就想把你卖了,硬是拖了这么久。”
孙文慧气呼呼的说“妈,那我就嫁山西去了。”
“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过的挺好,你那工作也终究没有家庭重要,该放弃就放弃,没什么的。”
“哼。”孙文慧非常愤怒的哼了一声“原来你这么烦我,亏我对你这么好。”
陆美琪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望着我说“儿子,以后她就是你的了,交给你管了,一定要好好管教她,不要怕她,妈给你撑腰。”
孙文慧彻底崩溃的趴在了桌子上,“到底谁是你生的啊。”
我说“知道了,妈。”
陆美琪坐了过来,张开手“来,让妈抱抱。”
我抱住陆美琪,对着孙文慧得意的抛了一个眼神,孙文慧恨恨的转过头去。
陆部长抱了一下我,然后问我“打算什么时候订婚?”
我想了想“就这两个月吧,过几天挑个好日子。”
陆部长说“那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还没定,不过应该过不了今年,主要还得听慧慧的。”
陆部长就说“不用听她的,她就是爱闹腾,你定了什么就是什么。”
我苦笑着,说实话,我是真惹不起孙文慧的,我说“好,今年,今年一定结。”
陆部长终于放心了,“行,等你们准备结婚的时候,我就告诉她父亲。”
我拉住孙文慧的说,很郑重的对她说“妈,谢谢。”
陆美琪装着无所谓的点头,“没事儿。”
我住在了孙文慧家,早上陆部长会做早饭,我把孙文慧送到外交部,下午再接回来,日子过的挺快的。
有时候女人狠起来,的确很可怕。
我在拒绝杜雅娟以后,她整个人都变了,变的很冷漠,不对,是只对我很冷漠。
我去找了她两次,她根本都不理我,直接就走开了。
我也很无奈,只能慢慢来了。
西北公司里我支了一千块钱,我现在也算小有钱了。
每天带着二狗子逛重庆,下午买一束鲜花接孙文慧。
外交部的人基本都认识我了。
琳琳也调到了外交部,和孙文慧在一起工作。
日子,又变的很安逸。
安逸的日子总会让人忘记战争,可是当你真的准备忘记的时候,天皇的飞机就会在你的头上扔下一串*告诉你,嘿,老子还没死呢。
39年前半年真的没什么事情,二战区就那么小规模交火几次,基本北方无战事,日军的重点在南方,在蒋介石。
在汪伪政府成立以后,局势变的更加复杂。
这一天,小白来重庆了。
我和小白其实接触真的不多。
我们本来打算叫上杜雅娟一起吃饭的,可是她不乐意理我,我也就没有办法了。
饭桌上,又喝了不少,小白还是一身纯白的衣服。
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叶先生。
小白也啧啧称奇“这个叶先生这么了得啊?乖乖,这才几年啊,就是两万人的师长了。”
我笑“疤子现在是师参谋长。”
疤子和小白家是有过节的,他说是世仇,却没有明说。
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把秘密告诉你。
小白笑了笑“总有一天我会再找他的。”
我问他“咱们公司今年怎么样?”
小白来了兴趣“不错,相当不错,日军的轰炸让重庆的物价天天飞,今年的收入非常可观,只要今年干完,我估计够你下半辈子花了。”
我问“大概有多少?”
小白伸出三根手指“现在已经挣了三十万了。”
我心里跳了一下“不是吧,这么多?”
小白说“你不是有一半股份吗?今年年底,我估计你能分个二十万。只要日军不再轰炸,最怕的就是日军轰炸,西安航空大队已经打的快没有飞机了,日军的飞机经常在西安周边轰炸,只要让炸上一次,就得损失好几万。”
我拍拍小白的肩膀“辛苦了。”
“嗯,辛苦是辛苦,不过我也挣了不少,我和杜雅娟都是挣提成的,我提百分之五,所以,我今年也能整个一两万的。”
我点头“嗯,股份我占一半,但是钱我不能拿一半,我一分钱没出,就是联系了一下线路,组织了一下人员,我最多拿个两层,剩下的,给大家分了,不能让别人说闲话,四十万的两层都是八万了,我特么这辈子也没想到我能有这么多钱啊。”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你把钱都给我才好。我特么回汾阳立刻拉一支队伍去。”
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防空警报又一次响了。
我和小白走出饭店去看。
天空里,至少三十架战机从云里冲出来,七八架战斗机护航,剩下的轰炸机对重庆城区开始了轰炸。
二十多架轰炸机是非常可怕的,尤其是在人口密集的城市,那就是灾难。
一串串*投下来,重庆城里一片一片炸起火海,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民众,所有人都往防空洞涌去。
甚至有许多人建了私营的防空洞。
战争,仍然在我们身边。
我和小白抬头望着天空,轰炸持续了半个小时,日军对重庆造成的恐慌非常严重,可是国民政府拒不投降,拒不妥协。
日军从39年开始,对重庆的轰炸简直疯了。
为了压迫国民政府妥协,对平民的轰炸已经成为了必要的手段。
那一天的轰炸造成的破坏相当大。
我和小白喝完酒往回走,小白还醉醺醺的说“真想把飞机拽下来踩扁它。”
我们往仓库里走,日军的飞机从头顶飞过。
我抬起头来,看到一串*从我脑袋顶上落下来,我伸手去抓,嘿,抓不到。
我低下头,看到杜雅娟站在那里正皱着眉头看我,我看看杜雅娟,抬头看看天上的*。
终于,我酒醒了。
我心脏一颤,怒吼出声“快跑!*!”
当我意识到*是落到我们仓库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疯了,“快跑!快跑!”
杜雅娟还站在那里,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皱着眉,显然在生我的气。
轰,轰,轰,轰,轰。
一瞬间,整个仓库被炸的飞了起来,巨大的火球在仓库里爆出来,冲天而起。
我睁大了眼睛,呆呆的望着杜雅娟被烈火吞噬。
轰,轰,轰。
又三颗*在附近爆炸,天旋地转,我一头栽倒,耳朵被震的听不到声音,爆炸的气浪把我拍在地上,我扭头看,杜雅娟就在爆炸的中心,一颗*,彻底将她抹杀,连尸体都没有了。
小白在我旁边,被飞来的一根铁管打断了胳膊,正抱着胳膊痛苦的呼喊。
仓库的人一个也没出来,只有外面的人在奔跑,我看到了石小梅冲过来,扶起我。
我问“谁,谁在仓库里?”
她说着话,我却一个字也听不见。
我抓着石小梅的胳膊“把剩下的人都叫过来,快点。”
石小梅跑出去,最后叫过来五个人,这五个人全是司机,重庆分公司的人除了石小梅没有一个活着的。
我彻底瘫软。
我到现在都记的杜雅娟最后皱着眉头看我的样子。
她现在仓库下面,像在对我生气。
呵呵,就这么死了。
日本人的一个*,就会带走你最亲近的朋友,在你根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
杜雅娟的尸体没有找到,仓库里一共死了十一个人,只找到了四具尸体,整个仓库被炸成了废墟,石小梅找了许多人清理,一共只找到四个人。
石小丽也没有找到。
公司损失惨重,直接损失达到了十万,死了十一个员工啊。
这个世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