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是雄图大略,可是却往往抛却江山,去救美人。若说他权欲熏心,却始终未见他拔起汉室宗庙,却与何皇后保持良好的关系。若说他荒淫无道,却从来不流连青楼,身边美人个个都是心甘情愿,明媒正娶,倒显得他情深义重。”
张既的话苍凉无比,配合着他低哑的声线,将张缉听的心中压抑,不由得目露迷惘之色。一咬牙对父亲道:“父亲,您的意思是说,檄文和一切表象的后面,实际上是陈龙对马云禄的心?”
张既缓缓点头道:“陈龙此来,正是为了马云禄。”说罢看着张缉,眼神清澈透明,似乎在征询张缉的意见。
张缉见父亲目光袭来,已明其意,明明白白道:“父亲,儿虽然喜欢马云禄,但已经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无论父亲想对马云禄做什么,儿子都会亲自去做。”
张缉的话,让张既微微点头,伸手抚着张缉臂膀道:“儿子经历这次变故之后,确实变得成熟了。既然如此,今日为父就听听你的意见,该如何利用马云禄和天水帮退敌?”
张缉咬牙,拧着眉头思索片刻,终于道:“不外乎两种情况。一是立即将天水帮和马帮主全体都绑作人质,在陈龙军阵面前要求退兵,否则就是玉石俱焚,大家人头落地。”
“二是儿子去找马帮主,请求她将青龙军劝退,允诺割让渭河一侧平原,保证西凉族群不再入侵中原。”
张既摇摇头道:“恐怕条件不会这么简单。那么可有第三?”
张缉皱着眉头一咬牙道:“若是说第三,你看那檄文之中说的如此不堪,只有你我父子一起,举手投降了。也许马帮主出面说项,你我父子还可以在青龙军中任职,也可保全城中百姓。”
张既终于听到儿子口中“投降”两个字,终于吐出了一口浊气道:“爱儿知我一向爱民如子,不会轻易荼毒百姓,吾心甚慰。然则投降的话,韩德的八万羌兵怎么办?”
韩德的八万羌兵,本就是韩遂安排监视张既的,表明韩遂对张既并不信任。韩德父子五人一直嚣张跋扈,如同张既心头的一根毒刺。
张缉忽然道:“父亲,我听说韩德正在与赵子龙作战,不知胜负如何。还有,金城陈懿早有投降陈龙之心,青龙军若是占据金城,我们天水也是独木难支。若是就此逃走,会有什么后果?”
张既叹息道:“后果?未战先逃,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后果。唉,要是成公英先生在,也许会有良谋。”张既心中,还是对成公英的智慧颇为信赖,他却不知成公英真正的身份,乃是海青派的秘密军师。如今李儒挤占了成公英的位置,韩遂身边,两股势力倾轧,并不太平。
张既继续道:“李儒背后,还有荀彧,代表韩遂大帅与曹孟德的联盟,若是我等投降,也就是将家族的宝都押在了陈龙身上,若是将来曹操势力强盛,作为降将,吾家族恐将万劫不复。”
张缉一时间也想不到这么多,只感觉头脑混乱,在决定命运的终极时刻,却不知道何去何从。父子间一时间相顾无言,大厅中沉默了下来。
忽然门口一阵喧哗,有门卫通禀道:“将军,天水帮主马云禄求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