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选择了停止前进?”名为王异的女子当看到曹丕的兵队停下,显得略微有些惊讶。
“他并不喜欢逃避,他逃,也许就是为了等。”男人的话却显得刚硬而无情,但是望着曹丕时,他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奇特。
“他在等曹植来救他?”
“他自己本可以救自己。”
“那他为何偏偏要等曹植来救?”
“因为,他是曹家这一辈的大哥,长兄如父,他不希望看到曹植的懦弱,更不希望自己还亏欠他的弟弟任何一点东西。”
“他觉得曹植是一个懦弱的人?还是你觉得他是?”
“其实,无论我们谁这样觉得都无所谓,只要曹植自己不这样认为就好。”
“嗯?曹植是个很厉害的剑士,曾经组建的暗杀联盟,也是威胁到堕天盟的存在,这样的男人会觉得自己懦弱?”
“再强大的人,也有自己的弱点,曹植或许只是因为懦弱,才会变得如你看到一般的强大,但是,他的强大,是由仇恨支撑起来的,当左慈倒下,甄姬,曹丕再度站在他面前时,那些曾经使他脆弱的东西,便再度找上了他,他只是因为‘失去’,而选择了用仇恨遮蔽自己的双眼,用自己的剑锋面对未来,但是他,却从未从那段悲痛的回忆中走出。”
“曹丕让他来救自己只是为了让他从过去走出来?”
“他曾经也做过许多对不起曹植的事,他这么做的意义,从某一点来说,也有赎罪的意思。”
“那么这一场战斗,已没有看下去的必要。”
“为什么?”
“一个一心求胜,一个一心求败,胜败既已成定局,一场毫无变数的战斗,又怎么有看下去的意义?”
“你错了。”男人的表情忽然变得很严肃,王异刚才略显轻浮的神情也收敛了起来,她等着他说下去,“曹丕如果想故意败给曹植,那么他明明有很多次这样的机会,又何必等这一回?之前,曹丕的各种布局,非但未想让曹植赢,几乎每次都欲置曹植于死地。”
王异有些不解,也忽然感到有些胸闷,这种奇诡的关系,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压抑:“这又是为何?他既然想让曹植救他,又何必要用这种方式折磨曹植?”
“他折磨曹植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折磨他自己,但是他必须要这样做!因为,只有痛苦,才能让人清醒,让人思索如何从困境中走出来。曹植需要的并不是一场戏,他需要的是用自己的双手,解决掉他所面对的难题。”
“曹丕正是这道难题本身?”
“不错,但是曹丕只给了曹植解决这道难题的机会,却没有tí gòng给他任何方法,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有自己想出来,才是有意义的。但这次却是曹丕能给曹植的最后的机会,按照现在邪气涌动的频率,就算这次曹植不死,曹丕也会在这邪魂的流动中,完全失去自己的意识。”
王异咬紧了牙,她的脸变得煞白,而唇却因痛苦显得更红——她的痛苦来自于对他们兄弟的不解,兄弟相残,本是这世间最残忍的事之一,但却从未有一种像是曹丕与曹植这样子的,两个明明想拯救对方的人,却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兵戎相见,这是她所想不通的。
她忍了半天,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可是我还是不懂,曹丕为什么要拿自己和曹植的性命,来做这种事。”
男人却很平静,他只是沉吟半晌,道:“因为对于曹家的男人,有些事比活着重要,这些事若不完成,活下去反倒不如死了来的干净彻底。”
王异哑然,两人忽然都变得很安静,不知过了多久,王异才说道:“我与你共事多年,想不到你竟然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男人却翻身上马,似要走了。王异惊道:“怎么,你不想将这一战看完?”
“想,但我却要走了,因为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去做。”
“有什么事能比你兄弟的生死相争还要重要。”
男人的表情又变得很奇特,那奇特的表情中又似蕴藏着一种深深的无奈,“人生就是如此,总有许多对你十分重要的事,在同一时间发生,而在这时,却必须要做出取舍。对我来说,那件事要比现在这件事,更加重要。”
“好,那你去吧,这里的观察交给我就好……但我却还想问你一件事。”
“问。”
“依你看,现在曹植和曹丕谁的胜机要大一些?”
“你将曹植的名字说在前头,我看得出你希望曹植赢,但事实上,他能取得胜利的机会很小。曹魏的武将,全由邪气保护,会在一段时间内恢复体力,而且,无论甄姬,曹仁,还是曹丕,他们在一起的相互配合,都会使彼此的防御天衣无缝,而典韦则是他们这场战争唯一的突破口,但纵使如此,曹植能利用的也就只有自己夺命的一剑,他的剑法威力再大,也无非只能夺去典韦的半条命,何况他的剑,只是威力强大,而并非快绝难防。如今曹植寒冰剑已失,典韦的人却被安排在四人阵中,仅仅这几点,曹植就根本不可能赢。”
“你又何尝不是希望曹植能赢,曹植看上去是必定会输的,但是,也正因为这世上会发生一些必然以外的事,才会变得有趣,是吗?”
“天道有常,也并非所有在必然以外的事都是有趣的,但这件却是例外,我也希望他能够想办法破解掉曹丕那至强的防御。”他说完这些话,调转马头,不做停留,飞驰而去。
王异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字字道:“纵使天道有常,希望也是掌握在人的手中。”这时,天空之中影影绰绰,无数黑影随着暴雨自天空之上,降临战场,王异看着这些影子,喃喃自语道:“曹植,做为无月寒山的创始人,你能不能将这希望转化为胜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