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一出一进,还真给顾淮拎回来一套样式轻巧的弓箭。
顾淮问道:“你从哪儿拿的?”
兵士恭敬呈上:“回小郎君,这副桑木弓箭是义山大人的。”
顾淮接过按在腿上,抽出一支箭摸瞧,箭杆顺滑线条流畅,花色尾羽,箭头是木做的,形状并不尖锐,还奇怪的开着圆孔。他研究了会儿,没摸着头脑,便搁在一旁,取过弓练习臂力。因没手套,他不敢下狠劲,看在裴冲眼里,就跟玩儿似的。
没多久,义山来了演武场,一见顾淮便笑起来,“我还当裴司马要教小郎射箭,忙完便急赶了过来,没成想你是拿来把玩的。”
顾淮记着义山恩情,如今见了他态度不似之前冷淡,认真解释道:“我没有玩,我在府中时便经常拉弓锻炼臂力,一个月前只能拉开三斗弓,现在已经可以拉开四斗弓了。”
义山一愣,没见过这别致的练弓法子,乐不可支道:“如此说来,是我误会小郎了。”
顾淮愿意和义山说话,拿过一箭好奇问道:“这箭头为什么有孔?一点也不尖,有杀伤力吗?”
义山说:“此乃骲箭,也叫响箭,用来吓大虫的。我给你演示一番。”他熟练地弯弓搭箭,站在廊下,对准演武场最东边百米开外的草靶。
顾淮直起身看,义山动作流畅漂亮的很,指头一张,那木箭便疾射出,刺破空气,陡然迸出一串尖锐如哨的声响,一息间直击红心,撞出嗡嗡的余音后方坠在地上。
好像还挺好玩的。顾淮一时手痒,走下榻来,“让我试试。”
义山递过弓,笑着给他取来一骲箭,见小郎动作笨拙似初学幼童,疑道:“郎君不会射箭?”兰陵萧氏一族,凡小儿无论嫡庶,六岁起便会有专人教习弓射,算起来,小郎也在兰陵住了六年之久,应是与族中子弟一道进学才对。
“没学过。”顾淮坦然承认,丝毫不以为耻。
义山无语,摸摸鼻子,突然记起五郎曾对张氏女君说的那番话,顿时嘀笑皆非。道一句‘冒犯’,果断出手纠正顾淮的步形动作。
“手臂须直如枝。”
“三指捻箭即可。”
“前后手不可不平。”
光身法与手势,就教了一刻钟有余,出乎义山意料的是,小郎一直忍着没有射箭,不见焦躁,态度端正认真,心性倒是怪异的稳。义山心中啧啧称奇,到最后终于挑不出什么毛病,“小郎可以开弓了。”
顾淮点点头,先放松了下身子,复抬手,身体已经记住方才的姿势,缓缓进行调整。他向来不是个一心能二用的,认真起来,仿若四下无人。义山还是头次见顾淮这幅样子,不住打量。
顾淮凝神看向靶心,琢磨着木箭应该会偏移路线,循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把控住箭头角度,吸气聚力,然后猛地一松!
尖哨声再起,义山、裴冲与演武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