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他,他家两代人都在这里开小卖部,肯定认识我妈妈。
他本来在找钱,结果手中铁币掉落一地,脸苍白,不知所措,买东西的老头抱着的西瓜也掉在地上摔破了,红汁从绿瓜皮里流出来。
“是不是?看不清我就进来了。”我吼道。
“是是你妈妈”他点头说。
我转身朝从前的家里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到村支部门口江楚眉喊我:“水生,你在干嘛?”
她说完就追过来,二婶跟在后面想拉住她,无奈江楚眉跑太快了,我看二婶过来就停下脚步。移动板房的二楼,站着三个人在观看,查尔斯,孙总,还有一个杵着拐杖的男人,看上去六十来岁,左手带着绿扳指,看气势,应该就是那个欧阳雄。
“水生,这是谁?”江楚眉看着我妈妈,也吓得花容失。
“我妈妈!”我说。
“不可能,你妈妈都死多少年了,怎么会”她是想说怎么尸体还完好无损。
“没错,这就是我妈妈。你可以问你妈,她认识。”我看着跟上来的二婶。
江楚眉转身看着二婶,问:“这是水生的妈妈?”
二婶气踹吁吁地,看都不敢看,拉着江楚眉就往村支部里拽。“你管那么多干嘛,不吉利,跟我走。”
“张月华,你站住!”我一声喝道。
二婶转头看着我,有些恐惧,然后变得凶悍起来,“小王八种,你想干嘛?就连你妈妈也得叫我一声姐,你要上天了?”
江楚眉也搞不懂我为啥针对她妈妈。
“我问你,13年前,你有没有参与偷我妈妈尸体的事儿?”我走到她跟前问,她后退了两步。
“你他妈别血口喷人,老娘闲的,去偷你妈的尸体。”张月华冲我吼道,嘴里喷出一股瓜子味。
“水生,你说什么呢,我妈怎么会干这种事?”江楚眉问。
“楚眉,你是村长,你可以问你妈,她有没有参与偷盗我妈妈尸体,埋到乱坟岗,如果她不承认,我就去找江卫国质问,他不说,我就砍断他的腿。”我冷冷说道。
“水生,你可别乱来,会坐牢的。”江楚眉着急拉着我,都顾不上怕了。
二婶连忙拽着江楚眉,想将她拉走,我手里斧头一挥,架在二婶脖子上,“张月华,你记住了,你要是参与过这事,这把斧头就会将你的头砍下来,埋在乱坟岗。”
“水生,你疯了,拿开斧头。”江楚眉还想拽我的手。
我一把甩开她,冲她吼道:“你闭嘴,这不管你的事。”
二婶冷笑着对江楚眉说:“看到了吧,鬼种的本性露出来了,shā rén不眨眼的,我看你以后还敢跟他在一起吗?”
江楚眉甩开二婶的手,突然问道:“妈,你告诉他,当年你没有参与这件事。”
“老娘犯得着跟他解释?毛都没长齐,还敢跟我较劲,分分钟弄死他。”二婶说完毫无惧地推开我架在她脖子上的斧头,拉着江楚眉走了,她还掏出shǒu jī打diàn huà,不知道是报警还是通知我堂叔他们。
我背着妈妈到了坟前,将她慢慢放进棺材里,然后盖好棺材,土里的棺材钉已经腐蚀了。
“没事,就这样盖着吧,尸体终究是要腐烂的,尘归尘,土归土,是人类最终的结局。”张蓬靠在身后的树说。
我拿出毛巾替妈妈清理了脸和手,仔细看了看她的长相,记在心里,虽然看不到微笑,也看不到哭泣,但我至少知道她最基本的样子。
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妈妈,但从没想过,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是这样。
盖好棺材,张蓬也过来帮忙填土。见我不说话,他忍不住了,“我说,小子,你可得冷静点,就算是想教训他们一下,也不要拿斧头,拿根棍子就算了,这斧头如此锋利,一下就能将人剁成重伤甚至是死亡。”
我没有说话,这次再不给那几个孙子点颜看看,他们就会蹬鼻子上脸,说不定我以后死了,尸体得被他们丢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