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官吏需三年寒食、不行婚娶、日日致哀思之礼。
当初顾春在团山时,虽因不是屯军军籍,许多事不能插手,可她自十六岁起便是叶家指定的最终备选人。
即,若遇屯军主力战败覆没,她将代表叶家与司家旁支合作,力保本寨的老人与孩童安全撤离。
所以,叶逊曾教过她,在危机关头该怎么“守”。
政务上的大事她虽不懂,可眼下该怎么做,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一旦如那帮人所言,行“斩衰三年”之礼,宜州的许多事务就都要为这丧制让路,等同于让所有官署无所事事停摆三年,那是不可想象的后果。
于是顾春力排众议,相对折中地选择了十五日丧制。
高姑姑与她打趣,只急急道:“殿下临行前命我向武安郡主送信,可原州的各大通路皆被平王围了个水泄不通,信送不进去。”
若云安澜迟迟等不到李崇琰的消息,误以为双方联盟破裂,那即便她自己不动摇,只怕也压不下原州军的斗志涣散。
一旦平王拿下原州,便相当于打掉长公主最后一道屏障,如此一来,等李崇琰结束与嘉戎的战事回师中原时,只怕龙椅上坐的人就是平王了。
这就是冯星野焦虑的原因。
“前两日燕临才说,都兵临城下了,武安郡主居然没有动静,这很奇怪,”顾春指节轻叩桌面,竟与李崇琰平日里的动作一模一样,“她是在忌惮什么?”
冯星野长叹一声:“原州毕竟是长公主治下的地盘,这几年又是云安澜在打理,她自不愿看着原州生灵涂炭。再说,原州军打过的上一仗,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如今军心士气早已不是当年……”
顾春摇摇头,蹙眉看向冯星野:“不对,即便如今的原州军已不是当年那般,可云安澜是个胸中有大志向的人,不会如此畏首畏尾。”
冯星野不惯被人盯着看,连忙扯了兜帽自上而下将脸遮得只剩一张嘴:“有消息说,驸马可能在平王手上,或许武安郡主是顾虑她父亲的安危?”
“挟持云定兴?呵,像是平王做得出来的事,”顾春想起花四,便知平王是个有许多下作手段的小人,“哎,对了,我记得从前我看过一本杂书,依稀有些印象……云氏是有府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