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辽河》免费阅读!

(一百四十)(1/2)

作者:译名

    天空完全黑沉下来,繁星眨巴著明亮的眼睛,傻楞楞地望著我们;浑圆的月亮紧紧地跟随在汽车的后面,久久不肯离去;田野里的庄稼也安静下来,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在微风的吹佛下,发出哗哗的鼾声;鸟儿停止了歌唱,躲进温馨的巢穴里,尽受天伦之乐;只有不知疲倦的蝈蝈,吱吱吱地嘶著,吵醒正在酣睡的林蛙,被搅了好觉的林蛙,没好气地、呱呱呱地嘟哝起来。提供

    车外再次下起雨来,雨水越来越大,不知从哪来冒出许多泥浆,把原本光洁的路面,搞得泥泞不堪,一塌糊涂。我感觉到汽车有些打滑,立刻停止了说笑,全神贯注地操纵著方向盘。

    突然,吱嘎一声,汽车急速地溜到道路的边缘,我登时慌了神,手忙脚乱起来。汽车打了个咧趄,摇摇晃晃地停在路边,我满头冷汗地跳下车:“我的天呢!”我惊起来:“就差这么一点,险些没翻到沟里去!”

    汽车的后轮与路基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如果汽车再稍微向外侧滑动一点点,我们这一车人,都将被抛撒到深深的道沟里,在沉重的汽车压迫下和无情的撞击下,非死即伤。我狼狈不堪地爬进驾驶室,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看著方向盘久久不敢触摸,好像怕被电击著似的。

    我将汽车慢慢地挪回到道路的中央,车内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汽车调整了一下情绪,接著便再次呼哧呼哧地奔跑起来,发动机巨烈地轰著,施放出灼人的气浪。

    雨越下越大,刚才满天的繁星,此时已经不知躲到了哪里,没完没了地跟在汽车后的月亮,大概被那惊人的一幕吓呆啦,索性溜之乎也!举目望去,荒野上出现许许多多,大小不均、有的还相互连带著的水洼,像是一面面形状怪诞的大镜子,冷若冰霜地映照著黑沉得赅人的夜空。

    茂盛的庄稼可能不愿接纳过多的雨水而躲藏到地下,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起伏错落、时隐时现的荒草不知好歹、傻乎乎地瞪著悲惨的夜空。荒野上顿时显得空空荡荡,一付丧落魄的惨淡之相。歪歪扭扭、孤苦伶仃的小杨树,鹤立鸡群般地伫立在草丛之中,稚嫩的枝条有气无力地摇摆著,低声地呜咽著。汽车驶进了大草原。

    汽车越往前走,道路越糟糕,我仔细地瞅了瞅,汽车不知什么时候驶进了烂泥潭,时而摇摆著滑向东侧,刚刚调整过来,又晃晃悠悠地溜向西侧。我唉声叹气地丢开方向盘:“完了,不行啦,再也不能往前走啦,没有路啦!”

    说著,我绝望地熄灭了发动机,一车人呆呆地面面相榷,谁也不肯首先张嘴说话,驾驶室里死一般地沉寂起来,只能听到人们的喘息之声。疾驰了十多个小时的汽车,一旦停歇下来,驾驶室里立即散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热气。我拉开车窗,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蚊子,蚊子,有蚊子!”小石头突然嘟哝起来,同时,不停地拍打著胳臂和肩膀:“力哥,别开窗啊,蚊子都进来啦!”

    可是,关上车窗,驾驶室里很快又闷热起来,连呼吸都倍感困难,溜进驾驶室里的蚊子,吱吱地吼叫著,各自寻找合适的目标,趁机下手,我们劈里叭啦地同入侵的蚊子展开了搏斗。

    铁蛋推开了车门:“我到货厢上去,这里实在受不了,再待一会,就得闷死。”仁花和小石头也跟著铁蛋,纷纷爬上卡车的货厢。我也爬了上去。

    货厢上面湿漉漉的,冰冷的铁栏杆,滴滴达达的淌著雨水。我们无处可坐,草原上可恶的蚊子以排山倒海之势对我们发起猛烈的攻击,我们慌慌张张地迎战,却顾头顾不了脚,刚刚打死一支叮在右腮上的蚊子,背部又被狠狠地剌中。

    “快过来,这里有块塑料布!”铁蛋扯起一块脏乎乎的塑料布,示意大家钻进去,我们现在已经顾不得脏,扯过塑料布,争先恐后地躲进里面。可是,恶毒的蚊子,并没有善罢甘休,顽强的附在塑料布上,发现谁的身体紧贴著塑料布,便狠狠地咬上一口。

    “这些家伙可真厉害啊,隔著塑料布还能叮著人呢!”我揉著刚刚被叮咬过的嘴巴,气急败坏地嚷嚷著。

    阴沉的夜空显现出一丝惨淡的灰白色,汽车四周的景物逐渐露出模糊的轮廓线,草原的黎明经过暴雨的洗礼,显得更加纯洁,更加甜谥,萋萋的芳草昂起头来,欢天喜地迎接著新的一天,白桦树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安祥地等候著光明的到来。路边一条小河缓缓地流淌著,清澈的水面映射出林木优美的曲线。远处朦胧之中,一个硕大的黑皮球向这里缓缓滚来,我们瞪起惊讶的目光,皮球越来越近,原来是一个男人身上套著一个巨大的橡皮圈,信步走来。

    “喂,朋友,你这是干什么去呀?”我钻出塑料布,冲著来人大声地喊道。男人听到喊声,在汽车下面停止了脚步,莫名其妙地看看我们:“灌气去!”

    “灌什么气呀?”

    “液化气,我们这里有油田,灌上一气囊子,能用一天,可省事啦,比烧柴禾强多啦。……,哎哟,你们这是去哪呀,前面的路,可不太好走哇!”

    “那怎么办?”我焦急地问道:“我们不能总是停在这里啊!”

    “等一等吧,等天亮啦,太阳出来了,把路干了,你们就可以走啦!”

    男人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开,去灌他的液化气。一位老者,背著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的汽车下面:“小伙子,你们是从哪来的?”

    “老大爷,这么早你这是干啥去啊?”我和蔼地问候道。

    “打鱼去!”

    “哪里有鱼啊?”

    “不远,一里多地,那里的鱼可多啦,一个早晨就能捞上一箩筐。”老者举起手中的竹篮,信心十足地说道。

    “老大爷,这是什么地方?”我问道。

    “四方坨子!”

    “是个镇吗?”

    “不是,镇子在北面,离这大概有三里多地!”

    “这个地方也太荒凉啦,你们靠什么活呀?放牛吗?”

    “哎呀,小伙子,你可说错啦,我们这个地方冷丁看著是挺荒凉的,可日子却很好过,你不知道吗?这里可是全省最大的监狱啊,大大小小一共有九所监狱,我们一般叫做分场,一监狱就叫一分场,二监狱就叫二分场,……,九监狱就叫九分场,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在监狱里工作的国家正式职工,许多人都有警。我过去就在监狱工作,现在退休啦,每月的退休金八百多块,足够我和老伴养老的啦!”

    “啊,原来这里是监狱!”我惊叹到:“好家伙,咱们咋跑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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