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辽河》免费阅读!

(一百三十八)(1/2)

作者:译名

    盛夏碧蓝的天空格外地晴朗,轻拂的微风夹裹著不很灼热的、略微有些湿润的气浪扑面而来,那份既热且潮的感受,犹如一块浸湿的毛巾,敷在燥热的身体上。

    汽车飞速地行驶在寂静的公路上,高大挺拔的白杨树惴惴不安地摇晃著茂盛的枝叶,哗啦哗啦地厉声吵闹著,似乎在讥笑我们这一车不知天高地厚的旅行者;路边绵延起伏的田野上,涌动著没有尽头的青纱帐,滑稽可笑地摆动著长长的叶片,彷佛故意挑衅我们。

    一位农妇顶著过份热情的烈日,俯身在空旷的田野里,埋头莳弄著自家的庄稼。牧牛的老汉四脚朝天,悠哉游哉地仰躺在林荫里,头上蒙著脱下来的单衣,无牵无挂地酣睡著。几头颜色各异,肥瘦不均的老牛,吃饱了青草,稀稀落落地俯卧在老汉的周周,大嘴巴不停地咀嚼著,同时,漫不经心地望著我们的汽车,好像猜到了我们是去贩牛的,一个个很不友好地转过头去,极其讨厌我们这伙人去无情地折磨它们的同类。

    随著汽车不停地奔驰,一个个宁静得好像昏睡过去的小村庄一掠而过,在村口的大柳树下,脸蛋上划著一道道抽像画般脏痕的小孩童,吸吮著粘满泥浆的大姆指,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地追望著汽车:“嘿,小家伙,你好!”我冲著小男孩打了一个飞眼,瞅他那急切的神态,似乎很有加入我们行列的想法,如果我们同意的话。

    “小铁蛋,”我一边操纵著方向盘,一边与铁蛋闲聊著:“长途贩牛,挣钱么?”

    “还行,力哥,”一提及贩牛,铁蛋立刻兴奋得眉飞色舞:“力哥,去内蒙买牛,可好玩了,可有意思了,每去一趟,都有讲不完的新故事,嘿嘿,并且,通过买牛,我还认识了仁花。”

    “豁豁,”我从镜子里瞟了仁花姑娘一眼:“行啊,看来,贩牛的收获很大啊,不但挣到了钱,还遇到一位漂亮的、酒量大得惊人的蒙古族格格,哈哈,”

    “哼,”仁花轻声哼哼一声,又冲铁蛋撇了撇小嘴:“他买牛呀,全借我的光啦,没有我,他还想在内混,哼,没有我帮他罩著,内蒙的小地赖,能熊死他!”

    “哟,”铁蛋也通过小镜子,冲仁花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继续信心十足地道:“力哥,我要向三舅学习,闯荡内蒙,通过贩运牲口,发家致富,以后,挣足了钱,我也要盖一栋三舅那样的楼房,给我们卢家,争光添彩,……”

    “嘿,”听到铁蛋的话,我感慨万分:“小铁蛋,三叔,可不简单啊,童年的时候,我就模模糊糊地记得,三叔四处飘荡,广交天下,内蒙大地,处处都留下混迹社会的脚印!”

    “嗯,是的,”铁蛋的脸上泛著无限的敬意:“力哥,三舅可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啊,我第一次去内蒙买牛,就是三舅我去的。到了那里,三舅可真好使啊,谁都认识他,人人都请他喝酒,三舅拍著我的肩膀对内蒙的朋友介绍道:诸位哥们,这是我外甥,以后他再来内蒙贩牛,你们可一定要好好地照应他哦!”

    “哦,原来,你是通过三叔,才走上贩牛这条道的啊!”

    “嗯,多亏三舅哇,否则,我在内蒙,人生地不熟,两眼摸黑啊。当地的人听了三舅的话,都说:三哥,你就放心吧,你外甥,就是我外甥啊,以后,只要他自己来,就行了!”

    “……”

    哗啦啦、哗啦啦,……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看不到一片云朵,突然之间,却莫名其妙地淋起了雨滴,辟哩啪啦、肆无岂惮地击打著汽车的前风挡。

    “嗯,这是怎么回事,”前面不远处,有很多车辆拥塞在一起,汽笛之声此起彼伏,司机们伸著脑袋,扯著脖子,不耐烦地大吵大嚷著,我很不情愿地停下汽车,摇开车窗,伸出脖子,张望了很长时间也没弄出个究竟来:“喂,打听一下,”我收回扯得痛的脖子,低下头去,向公路旁三三两两的闲人问道:“朋友,前面咋的啦,出车祸啦?”

    “前面,”公路旁那些个操著双臂,摇晃著小短腿,嘴里叼著低劣的香烟,混浊的眼珠好像滚动著的子般滴溜乱转的乡野无赖们,脸上现显出一副兴灾乐祸的得意神态,平静地,但却是不怀好意地答道:“修路呢!”

    “修路?”

    “对,你没看到前面有个大土包吗,那是养路段堆的,什么车也不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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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怎么办?”我转向铁蛋:“铁蛋,封路了,咱们,回去吧!”

    “那怎么行啊,”铁蛋摇摇脑袋:“不能回去,力哥,我已经跟内蒙的朋友预订好,人家已经帮我把牛收集好了,就等著我去车呐!喂,”铁蛋伸出脑袋:“朋友,麻烦再打听一下,还有没有别的路,可以绕过去啊?”

    “当然有,”闲汉们闻言,纷纷靠近汽车:“有一条小路可以绕过去,只要你给我五十块钱,我就可以把你你过去!”

    “力哥,五十?”铁蛋吐了吐舌头,把头缩回车里,瞅了瞅我。

    我没好气地悄声嘀咕道:“去他妈的吧,五十块钱给他!不如自己留著喝酒。”说完,我重新启动汽车,气急败坏的调转车头,看到其它车辆拐进一条曲折狭窄的、坑坑洼洼的、泥泞不堪的田间小路上,我也忙三火四地跟了过去。

    再往前走,连路也没有啦,前面的汽车从庄稼地里的一条毛道上一辆接一辆地鱼贯爬了过去。我也想如法炮制,汽车刚刚驶到庄稼地的边缘,突然,不知从哪里钻出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人,刚才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青年人怒气冲冲地拦住我们的去路,眨巴著一对令人生厌的近视眼:“回,回去,回去,不,不许从这里过,这是我,我,我们家的花生地!”他说话有严重的口吃,嘴角泛著让我心的白沫。

    铁蛋将头伸出窗外:“哥们,给个面子吧,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啊!”

    “不,不行,……,这是我,我们家的花生地,想从这里过得给点损、损失费!”

    我仔细地看了看他家那所谓的花生地,平缓的矮坡上东倒西歪、稀稀啦啦地散布著一片毫无生机的幼苗,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嗒啦著脑袋,前面驶过的汽车丝毫也没有辗压著一根花生苗。

    “哪有什么花生呀,你这不是讹人吗?”铁蛋与口吃者激烈地争吵起来,互不相让,越吵越凶。

    我心里恨恨地骂道:敲诈,纯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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