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面沉如水眼眶通红的于覃以及低着头不敢与南潇对视的祝辞,包菲、林丰等人全都拍打着窗户,高声嘲笑。
“哎呀,没得玩了,菲姐,今天中午吃啥?”林丰揉了揉圆滚滚的脸,笑眯眯地问。
“看你们努力程度了,让我满意了,就吃稻花鱼!”包菲手臂一挥,颇为威风。
“那我可不得即兴赋诗一首?”林丰将双手放在嘴前,呈喇叭状,大声喊道:“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修行浪费资源币,当属南潇最厚脸皮!”
“哈哈,就是废物,比跟那个最没用的林老头都不如!”个子很小的齐猛超下面扔了根毛笔,落在南潇的脚边。
“哈哈哈!什么南潇?废物需要名字吗?包菲师姐早就说过,那废物的哥哥是荒古圣体!那她一定是捡来的野孩子,不然怎么会这么废!”张琼面上打着浓重的腮红,嘴唇如血,在大笑时能看到其血盆大口下,洁白的牙齿上附着零星红泥。
“我要是像你这么废,早就不活了!”
“她虽然资质没有我们好,但是她脸皮比我们加起来还要厚!赖在这三个月!”
“谁不知道,紫鹿上人还剩最后十年寿命,掌门瞧他可怜,才赏给他一个长老末席,有些人就只是一个记名弟子,就以为自己身份多高贵一样!你看现在,路长老被剥夺紫姓,第七长老被上两代的仙苗取而代之,小乞丐就原形毕露了吧!”
“你们知道梅花鹿吗,那可是好东西,之前小乞丐能吃到一片百年人参的叶子,多亏了她!真不知道这小乞丐是有多费,吃下一片灵药都不能开辟出苦海,看来之前爬过北门的那一万层台阶,都是侥幸。”
于覃背过身去,背影在微微颤抖。
祝辞咬着唇,低着头不敢说话。
“哼,现在的第七长老,那可是紫魏颖,跟青澄仙子是闺中密友!我哥哥跟青澄仙子是青梅竹马,所以现在我的身份,可比那个小乞丐要好上太多了!”包菲此时觉得自己终于打了场胜仗,很是得意。
“就是就是,菲姐,咱们不跟那种乞丐比,掉价!”林丰十分狗腿地在边上给包菲扇风。
突然,包菲注意到整个过程中,祝辞和于覃全都不发一言,立刻怒声道:“祝辞!于覃!如果你也想被退学,立刻给我骂那个小废物!”
祝辞抬起头,眯着眼睛,朝着楼下大喊,边喊边哭:“废物!废——呜——物!废——呜呜——物!呜呜呜呜——”
于覃握紧拳头,死死盯着包菲,努力压下怒火,道:“包菲,你们不能这样,都是同门,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于覃,你竟然还在为她说话?要不是你的族兄蓝于桉是仙苗,我早就把你这个两种于氏旁系庶出给赶出去了!”包菲尖声大吼。
于覃扶起蹲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祝辞,对着落下南潇说了句保重,缓缓走进了二层楼学堂内。
包菲见于覃和祝辞离去,不满地撇了撇嘴。以后再找他们算账。
紧接着,包菲从布袋内抓出一小把已经炒熟了的珍珠白米,“大家给我骂,谁骂得最响亮,就赏给谁吃!”
“废物!”
“狗杂种!”
“狐狸精!”
“骚货!”
“贱种!”
“野丫头!”
“厚脸皮!”
“自视清高的下流坯子”
……
在楼下听候多时的南潇,怒火在心头烧过三遍后,反倒平静了下来。
她仰起头,丹凤眼明亮,笑道:“包菲,从现在起,就开始恐惧吧。”
被你们口中的废物打败的恐惧。
声音虽小,却被清楚地传到包菲的耳中。
“你个废物!贱种!还敢口出狂言?”包菲抬手,林丰、齐猛、张琼等人立马停止辱骂。
南潇依旧在微笑,丝毫看不出其内心淋漓的鲜血。
捡起之前被齐猛扔到脚边的毛笔,南潇奋力一扔。
“啪嗒——”
毛笔砸到了碧玉楼的墙体上,撞出一声脆响后,坠落到草地上。
“哈哈,连扔毛笔的力气都没有,还敢大言不惭?”
南潇摇了摇头,转过身去,慢慢走向来时路。
“哈哈哈,废物!废物!赶紧走!滚远远的!”
“呵呵呵,可以了,接下来可要好好听讲了啊包菲小友。”
苍老的声音自碧玉楼二层的学堂中传出,显然那个紧闭大门不让南潇进入的授课上人,早就在看戏。
“是,上人,今天我们是去一楼练武呢,还是去三楼炼药呢?”
“是的呀上人,您练的丹药都好好吃啊,咱们以后可不可以不练武了呀,哪有修者用拳头打架啊——”
“呵呵,准了!老夫以后天天为你们炼糖豆吃!”
“嗯嗯,谢谢上人,上人真好,比之前那个好千百倍!”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南潇再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