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怀中,睁著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家里又出现的新客人。
哇──这个阿姨好漂亮啊!!和那个丑姑姑完全不同,陪佳霓玩啦~~
“真可爱呀!”
皇甫浮云第一次抱小孩,发现有个漂亮的小肉球在自己怀中蠕动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完全不介意自己的名字几乎被这个牙齿还没长全的小丫头叫成了馄饨。
“那你什麽时候和北堂将军也生一个啊?”每个母亲都喜欢听见别人称赞自己的孩子,见皇甫浮云和佳霓玩的高兴。青儿也勾起樱唇,露出了与有荣焉的笑容。
“我们?”
皇甫浮云撇了撇嘴,“他不要小孩。”
来来来,小佳霓给阿姨笑一个。
“啊?为什麽啊?”青儿愕然,用眼角瞅了瞅与自己丈夫相谈甚欢的北堂墨。
虽然是铁汉,但是她心里百分之百的肯定一遇到皇甫浮云的时候,这状似野蛮的男人可是从骨子里都是透著腻死人的柔情。怎麽会不要孩子呢?
“因为这个爱吃醋的家夥受不了有别的男人跟他抢老婆。”说到这,皇甫浮云脸颊一红。
这死男人醋劲儿一发连天皇老子都不认了。想起自己刚才被打屁股的样子被这一家子全看到了,女人连忙干咳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你们生个女儿不就好了?”听了皇甫浮云的解释,青儿先是一愣,随即掩唇娇笑。是这样没错,幕绝也总怪她为了照顾孩儿忽略掉他这个做丈夫的。
“那也不行。”谁知对方又摇了摇头。
“又怎麽了?”
眼珠子滴溜一转,皇甫浮云拉扯起红唇露出一个坏坏的奸笑。
“因为我不想有别的女人跟我抢老公。”
……
“娘,你掐的我好痛。”默默地看了看自己被亲娘玉指掐得深陷的胳膊,幕骁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位置要是能和妹妹对调一下那该多好。
“啊,对不起郎儿!娘给揉揉……”慌乱的松开不自觉收紧的手指,青儿心疼的看著幕骁郎肉肉的手臂被掐出了好几道红痕。失控了,听到这两公婆原来是“一丘之貉”,她真的有打人的冲动。
“不用了,你只要不在掐我就好了。”幕骁郎睨了她一眼。
“哇,这里好热闹。”
不知什麽时候,那个成天只知道吃喝的丑女人踏进了门厅。环视所有人一遍之後,丑女人对著皇甫浮云一笑。
“公主,这一次又要麻烦你了。”
“没关系。”皇甫浮云先是讶异的望著她自毁的容貌,而後压低声音说,“出城令我已经带来了,拿著我的密函就有暗部的人送你回骁国。”
“谢谢。”丑女人点了点头。
“你太客气了。”
“如果不是你当初把我从那个山洞里救出来……”皇甫浮云看了看不远处的丈夫以及他眼中蕴含的深情,声音变得有些飘渺。
“也许我这辈子都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幸福。”
咦?这些大人们都在说什麽啊?
坐在皇甫浮云怀中的小佳霓不安分的扭来扭去,周围忽然变得肃穆的气氛让她有些害怕。为什麽他们说的话她都听不懂啊?而且为什麽爹娘的脸色都变得那麽沈重啊?
哥哥,你知道麽?
小女娃转过脸蛋儿望向青儿怀中的幕骁郎,却发现男孩的眼眸里闪著深邃的幽光。
唔……哥哥也好可怕啊!!
邪医馆并不大,错落有致的布局让它看上去有一股归隐的风雅。闲情逸致到来之时,恣意的在里面转过几个不起眼的角落就能溜达到後院的凉亭。亭子是简单的灰色,虽然没有过多的雕梁画栋。然而四周的草木未经雕琢却自然成型,自有一份天然的美感。
此时此刻,一个身材臃肿的女子却没有闲心来欣赏景色。而是抱著一双臂膀倚靠在凉亭的柱子上。一双小小的眼睛怀著实在猜不透的神情滴溜溜的转著,有点无可奈何的望著膝下比自己要矮上许多的小家夥。
“喂,你跟了我一天了,到底想怎麽样?”丑女人一把抱起一岁大的幕骁郎,看著他那比寒星还要明亮的黑瞳心里就咯!一跳。
心想,这个小娃儿倒是适合送进宫做探子,不仅沈得住气,而且脚力极好。竟然把她这个会武功的大人追的气喘吁吁。
今天早上一起床,她就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一直围著她的身子打转。原本还以为是宫里的人发现了她的踪迹,可是道理上却说不通。要是真的被发现了,那些兵卫有一百个理由可以立刻抓她回去,没有必要再跟她躲躲藏藏。
结果一推开门,就发现这孩子不知从哪搬了个小板凳儿。像一尊请不动的大神一样面无表情的坐在她的门口。一见她出来就直勾勾的盯著她,并且无论她走到哪都不遗余力的跟到底。
问他话他也不说,让他不要跟来他也不听。一整天下来她是上蹿下跳,左蹦右叫,所有招式都用遍了就是无论如何都甩不掉这个粘人的牛皮糖。
唉……哥哥和嫂嫂只不过是带著小佳霓去裁缝店里做开春的新衣服了而已,用不著只把男娃留下来整她吧?
“你不能走。”小孩子的声音听起来又软又嫩,根本还分辨不出男女。但是神色却十分凝重。
“为什麽?”丑女人眉梢一挑,不明白这孩子是什麽意思。
“你可知我为什麽叫幕骁郎?”男孩不答反问。
“说说看。”
“因为我爹说我是骁国的孩子,誓死要为骁国而战。”一句话,说的丑女人哑口无言。
爱国之心?丑女人默默地低下了头。这种东西她真的曾经拥有过麽?
“我知道你是我父亲的妹妹幕清幽姑姑,而不是娘的远房表妹。”幕骁郎伸出手抚摸著她臃肿的脸颊。人皮面具戴的太厚重了,破绽也很多。虽然这些都不是他得知她身份的重点。
“掩藏身份只是为了避开国君的搜寻。”
“但是你若是走了,骁国与麒麟国之间必定血战。到时候民不聊生,血流成河,你我都不得安宁。”小孩子继续循循善诱。
“哼哼……”丑女人冷笑,冰冷的指尖好奇的抬起幕骁郎的下颌。审视的目光就像他是一个寄居在孩童体内的妖怪。
“你小小年纪,何必管这麽多?”人世间的事真是神奇,没有想到他们幕家的後辈竟然出了这样一个天才。
“人不能只为自己而活。”收到她的疑问,幕骁郎潇洒一笑。童稚的嫩脸上竟然绽放出一种神性光芒。
“说得真好啊……可我又能做什麽?”别过头去,丑女人将怀中的孩儿放到石桌上。
“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我师傅教我的。”
“你师父?”
“拿著它,如果你想通的话。骁国和麒麟国的命运就掌握在你手中。”幕骁郎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交到她的手中。
“顺便说一句,我师父是拢翠楼的楼主──言悔公子。他让我告诉你,骁王魔夜风三天後来访麒麟国。”
魔魅13 再回首来一场空
青玉带兮,美人笑。红袖舞兮,梦饮娇。
若说落寞恋红尘,轻歌曼舞,有酒且醉今朝。
──《不思量》?银桃花
整个中州城谁人不知,原本就生意红火的拢翠楼最近几天来了个绝代佳人。
但见她轻纱敷面,衣袂飘飘。有意裸露出的几寸肌肤滑腻莹彻,即性感勾人又不过分淫荡,活脱脱的一个冷骨冰肌的玉人儿。若有幸能瞥见她摘取面纱的一瞬,那种窒息到连空气都要凝结的美丽会让你心脏不知不觉之间停止了跳动。只恨不得她就是养分,她就是阳光,她就是水。从此以後,离开她,就不能续命……
细眉如墨勾带,眼梢缠绵微挑。挺直的鼻梁,樱花色泽的柔软香唇。这一切人间的美好似乎都被这一个女人所占据了。只见她一身绯色丝衣,此时挥动著玲珑水袖正在楼中的台子上以歌起舞。
她一上台,周围嘈杂的声响立刻戛然而止。所有男人都将眼睛睁得大大的,连眨眼都不敢,生怕错过了某一个美好的瞬间。女人们也安静的等待著,或咬著锦帕,或倚栏注目。没有敌意,没有嫉妒,有的只是同为欣赏美丽的期待。
怎麽会有如此完美的女子?
她来了,所有的花魁都甘拜下风,情愿给她提鞋研墨。恩客们排著长队,不惜掷下千金为求与她一叙。只不过这冷美人见谁都是淡淡的笑,不多说话,也不陪夜。虽然不会拒绝男人的示好,却也点到即止。偶尔发呆的娇慵模样更像只是暂时栖息在这纸醉金迷的拢翠楼里回避些什麽,而非生计所迫。
“爱相随 梦已非 情未断 月圆缺
望穿水 红尘灭 心意决 人消遂
恨也深 爱也深 繁华流转千年
再回首往事已成空
千言万语随风走
只留下我独自寂寞……”
歌声悱恻撩人,音丝靡靡,诉说出来都是苦,都是寂寥。她舞得婀娜多姿,舞得长发飘摇,金环玉翠在耳边玲珑作响。每一次弯腰侧目,眸光都潋滟动人。再配上她窈窕的身段,让她看起来就像一条妩媚的灵蛇。
只唱了一会儿,台下的众人皆已怔忪。女人们泪光涟涟,男人却只得饮酒叹息。
不知道为什麽,就是觉得很难过。不知道为什麽,眼泪就是不断地流下来……
拢翠楼不起眼的一角,灯光幽暗隐秘。一把雕花镶金的梨木椅正对著台上的佳人摆放,上面坐著一个玉冠锦衣的男子。
男人英俊尔雅,虽然衣著染了财色之气,嘴角噙著的微笑当中却仍然流动著若有若无的淡然。小指上戴著一枚翡翠戒指,暗示了他的独身。与其他人一样,他也是一瞬不瞬的注视著台上的佳人。天气不热,手中从未离开的铜骨折扇却还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扇著。
“主爷?”见男子眼中的幽光越来越深邃,然後向自己勾勾手,代理掌柜连忙俯身迎上。
“红泪姑娘唱的这曲子叫什麽?”声音极淡,男人的面容有些恍惚。
“回主爷,叫‘爱恨千年’。”代理掌柜恭恭敬敬的答道。
唉……怨不得主爷会问起。这里明明是找乐子的地方,这新来的女子却总是吟唱如此薄凉哀怨的歌。让他这个半只脚快入土的老头子都听得如此难过,快要哭出来了。
“爱恨千年……”男人启唇慢慢的咀嚼著这词句中的韵味,原本明亮的黑眸里透著一股说不出的落寞。
“主爷,您不要怪红泪姑娘。若是不喜欢,我去跟她说换掉就好。”见男人慢慢闭上了双目,不动声色的模样沈静的像一潭死水。代理掌柜很怕他会责罚红泪,连忙提议道。
“不必了。”男子一挥手,“随她去吧。”
“主爷?”小老头傻住。
“是我的存在,才让她这麽寂寞的。”啪的一声,男人合上铜骨折扇。扇尾撩开珍珠帘幕,转瞬间身形已在几丈之外。
离开,可否能让她如意?
“原来他们认识啊……”见楼主远去的颀长身影,代理掌柜疑惑的挠挠头。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台上的美丽女子,却发现对方竟然也一直盯著此处。两人目光一对,小老头立刻一阵心惊肉跳。
乖乖……吓死了!红泪姑娘的眼神好凌厉。
拢翠楼的夜晚,并不宁静。
天一黑,每间厢房之内都会开始传出男女纵欢的交乐之声。震动的床板,肉体的拍打,鸨娘半真半假的大声呻吟混合著男人的粗喘……这一切的一切都显示出这里的热闹不凡。哪怕是已过午夜时分,楼下的厅堂虽然灯火阑珊,却依然有人握著半盏残酒不舍得离去又花不起银子找女人陪宿。进不得,退不得,眼眸之中溢满对红尘俗欲的贪恋。
贪欢又如何?今朝有酒今朝醉,若是明日就此死去,也至少落得个心满意足──
息红泪的房间在最上层,一个隐秘而寂静的角落里。不知是谁人定下的规矩,住的越靠上,就代表这个人身份地位越高。而所谓的隐秘寂静却是红泪姑娘自己的意思,她不喜欢热闹。至少……不喜欢陌生人之间的热闹。所以她宁愿瑟缩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做一个卑微不起眼的人。只为了换取片刻的安详。却不知,作为一个青楼头牌,这种安详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嗯……好热……
雅致的厢房里,她滚动著忽凉忽热的身子在软榻上不安稳的辗转反侧。忍,是一个非常考验人意志的字。这个字里背负了太多的苦楚与哀伤。然而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可以忍,唯独药物的作用忍起来弄不好就会让人崩溃发狂。
媚药……又犯了。
息红泪挣扎著捧起特意放在床头的一碗冰水,手一抖,整个从自己的头颅上浇下。冰凉的水珠瞬间将她灭顶,顺著她被打湿的衣襟直流到胸口里。凉意迅速在骨骼之间扩散开来,给了她片刻的清醒。
然而好景不长,她还尚未能维持不间断的思维考虑是不是该自己动手解决一下暂时的需求。瓷碗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就让她彻底的沦陷了。
身体抽搐的厉害,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嘴唇开始呈现骇人的紫色,手指之间的卡卡作响。息红泪暗叫不好,自从在皇甫浮云的协助下从皇宫里逃出来之後她就没有再享受过男女的鱼水之欢。作为皇室的逃妃幕清幽无人垂怜也就罢了,没想到听了那个小鬼的话跑到这里来当了妓女也是一样的要独守空房……
该死的……
她在心里一边苦笑,一边咒骂。眉眼之间已然扭曲,白眼珠开始不祥的向上翻起。
心想,人若是命苦起来,可是八匹马都拉不住。
魔魅14神乐我不爱你了
莫不是要死在这里吧?幕清幽咬牙……女人中媚药淫死的话……很难看的。
就在这时,厢房的门却被轻轻的推开了。来者步履沈稳,呼吸很轻,一听就是男人的脚步声。虽然在这烟花之地很有可能是某个色胆包天的嫖客打算夜探香闺,但是幕清幽却不害怕。因为这个人的脚步她太熟悉了,熟悉到不听声音,不辨面容就能知道他是谁。
除了他,还有谁能将这些鬼祟的动作都做的如此连贯和优雅?
“唉……”
走到床边,男人先是默不作声的看了她半晌。因为背著月光,所以幕清幽只能勉强瞥见他身上的白衣和他颀长的轮廓。半晌过後,男人修长且冰凉的手指慢慢的抚上了她的面容,并且用极轻的声音叹了口气。
“又难受了麽?幽儿──”
这一声幽儿叫的缠绵悱恻,饱含无尽的感慨。听在女人耳中让她直勾勾的回忆到了遥远的从前。一时之间,哀怨、愤怒、想念全部涌上心头,眼泪开始不争气的掉落下来。
“乖,别哭。我在这……”男人伸出长臂将她扶坐著靠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也撩起衣袍的下摆紧跟著上了香塌。那一首爱恨千年听得他心都快要碎了,他的宝贝,他的幽儿受了太多太多的苦。而这一切,却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你别碰我!”
幕清幽闻到自他身上传来的阵阵清雅的芳香已然忍耐不住,恨不得立刻化作八爪章鱼解开男人的裤子就坐到他身上缓解欲求。但是尊严是一股强大的念力,在此种危急时刻竟然能让她攥紧双拳按兵不动。
让他碰了,那他们之间的账还要怎麽算?他欠了她的信任,欠了她的爱情,他要怎麽还?不,不能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纠缠!绝不!
“若不碰你,你今晚就会被欲望折磨而死。”男人似乎早就猜到她倔强的性格会拒绝。也不多做解释,而是用行动来证明他要帮她的决心。
比倔强,他亦不会输於她。
温暖的双臂先是将女人整个箍在怀中,力度拿捏得精准而强悍。不会让她挣脱,也没有把她弄痛。
湿软的嘴唇先是温柔的梳理起她的发丝,然後再沿著额头一路下滑。他想她,好想她。今天在台上看她唱歌的时候他就想像这样抱著她了。只有在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他才会觉得生命完整。在吻了又吻幕清幽的脸颊之後,男人准确的找到了她的嘴唇。深深地贴合了下去,灵活的舌头从他的口中伸出来潜入了她的口中。慢慢的吸吮、恣意的搅动,再抽出时连起一根细腻的银线。
“唔……不……我不要你!!”幕清幽哭著抗拒著男人的唇瓣。她试著咬他的嘴唇,他却不怕痛。但是慢慢的,这些男性的碰触让她身体的渴求舒缓了很多,所以她已经拥有足够的力气去捶打他的後背。毕竟是练过武的人,她的拳头可不是什麽软柿子。接连几下的攻击用上了十成的力气,直打得对方骨骼嘎嘎作响,几乎要变成了内伤。
“放开我!神乐!!”她毫不留情的痛击他的亲热,口中也终於喊出了那个让她梦境破碎的名字。
他是神乐!!
骁国曾经的神乐王,而不是她的什麽青梅竹马的乐哥哥。自古以来,情义不能两全。他选择了为国为民的身份,就当不了她心心相印的爱人!
“我不会放的,你出了事我会心疼死。”神乐任她发泄著一直以来压抑的难过,明亮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梨花带雨的面容。他一点也不意外的发现,即便是被媚药折磨著哭成了这样,她还是这麽的美……
这样的美人儿即便是她没有中媚药,他也会想要她想的发疯!
“那你就去死吧!去死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幕清幽眼见他毫无退缩之意,环抱住自己肩膀的手臂反而搂得更紧了一些。一时的意气用事更是让她在手上又加了内力进去,每一拳都落在他後心的要害处。
我打死你!!打死你!!
“嗯……”
终於,一口甜腥的血气从喉咙中涌了出来,神乐却只是不动声色的用内功压了下去,表面看来还是与方才无异。但是仍然有少许血丝顺著他唇角流出。落在幕清幽眼里红豔豔的格外刺眼,让她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住。
“怎麽不打了,解气了?”看见女人只是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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