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脚步声的节奏非常有规律,两个脚步之间的间隔总会停顿两个呼吸,然后又像是擂鼓一般重重响起。
空旷安静且黑暗无光的走廊,脚步声不断的回响,就如同用锤子在敲打我的心头。
我的心在这一刻都提了起来。
换做是谁,在这种情况下,怕都是和我一样反应,毕竟恐惧黑暗是人类的天性。
通通
脚步声戛然而止。
我一直提着的心仿佛在一瞬间静止了。
侧耳仔细听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再也听不到那种及其富有节奏的脚步声后,我彻底的松了口气。
在一口气刚吐出来后,胸膛之内,小心脏通通如同要炸开一般猛烈跳动。
我手放在胸膛,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健康的心脏跳动。
自嘲一笑,我还真是能苦中作乐啊,呵呵。
咚咚咚
“有人么?”
正当此时,忽地一阵敲门声毫无征兆的在安静到了极点的门外响起,伴随着的,还伴随着一声毫无任何生气的冷漠声音传来。
只是听到那个声音,我就觉得有人拿着一盆冰水从我脑袋浇下来,从头顶凉到了脚后跟。
咚咚咚
“有人么?”
如同轻叩木板一般的古板敲门声再一次随着毫无生气的说话声隔着房门传来,传入我的耳中,这让我剧烈跳动的心脏在这一刻骤然停下。
前后反差之大,几乎让我休克过去。
我屏着气,大气也不敢喘,紧盯着房门口处的一片黑暗,唯恐门外面会走进来什么东西···
吱呀
这一次,响起的不再是敲门声,而是开门声。
与黑暗差不多融为一体,只能看清楚一团白的房门从外面被轻轻推开。
房门与门框之间的合页发出了轻微却刺人耳膜的声响,在这等寂静的环境之下,不外乎久旱天气中忽然响起的闷雷一般振聋发聩。
病房的门缓缓被推开,不,说是推开,到不说是被风缓缓的吹开更加合适···
房门慢慢打开,在门外,有一个人影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站着。
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样子,甚至于,连他身的衣服都看不清楚什么颜色,可以说,他整个人都和黑暗融为一体了。
“二,二叔,是你么?”
我颤抖着身子发问,连带着,声音都颤抖了。
“咯咯···”
阵阵磨牙的却又好像是在僵笑的声音从门口处那个人影口中传出,听在耳中,与拿着生锈的铁条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是那么的相像,同样听的人骨头都疼了。
“二,二叔···”
我再一次的开口叫道,但是接下来的半句话都还没说完,门口处那团黑影就已经走了进来。
随着黑影越来越近,多少适应了黑暗的我也看出了他胸口一团绣在衣服的中国结图案。
那图案是多么的熟悉,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而且,越看越觉得眼熟,是了,有的寿衣,就会画这种图案···
“我好冤啊”
黑影发出了一阵凄厉却又慢腾腾的惨叫,话落在耳中,听的人是一阵鸡皮疙瘩直冒,体表汗毛更是要刺破衣服钻出来一般。
“我好冤啊”
那黑影持续惨叫着,身影缓缓向我坐着的床边飘来,没错,就是飘着过来的。
毕竟脚步再怎么轻,都能听到声音的。
我就算再怎么神经大条,这个时候,也知道,自己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早就听村里老人说医院是不干净的地方,暮气太重,今天还真让我撞了。
“咕咕,咕咕···”
古怪的笑声在距离我不到一米的距离外响起来,我一动也不敢动的看着声音来源处,脸汗如雨落,啪嗒啪嗒的落在地,发出阵阵水滴声响来。
一米的距离,并不算太长,足以让我清楚的看到了那个脏东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