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低眼,眉又轻轻挑了下,才将自己的旅行包扔了过去。
傅瑶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犹豫着要不要替周寒生解释下,不是他太冷漠,他是真的没懂何旭西的意思……
唉,她要为周寒生操碎心了。
然还没等何旭西拉开背包的拉练,小安就已经挣脱掉他的手,兴冲冲的往楼下跑。一边跑一边喊:“何叔叔,我去拿药吃,你等等我!”
何旭西急急的起身叫了两声,却没能把小安叫回来。
傅瑶犹豫着:“是药三分毒,他吃了这么多药,刚才力气又那么大,会不会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后半句话在何旭西面前,她终究没敢说出口。可这样糟糕的环境下,如果人真的发生什么异变,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显然,傅瑶考虑到的事情,何旭西早已想到。
他拎着包,看着楼梯口的方向,沉默不语。
温特似乎很喜欢傅瑶,小安一离开,它没了可以靠着的地方,费力起身,摇摇晃晃走到傅瑶身边,挨着她坐下。坐下后,温特抬起头,黑黑的眼珠看着傅瑶,好像做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傅瑶一直很喜欢狗,但是小时候家里不让,长大后和家里的关系又僵,养狗的计划就一直搁浅。她还记得自己有段时间一直缠着周寒生要一起养狗,可是当时周寒生似乎特别厌恶这种动物,计划再一次搁浅。
她俯下身,摸了摸温特的头,感应到傅瑶的善意,温特摇了摇尾巴。虽然摇的动作很小,但那已经是温特仅有的力气。
何旭西一直思索小安的事情,唯独周寒生,没事人一样抄手站在一旁。若不是傅瑶太了解他的脾性,她一定会觉得这个人太冷漠,没一点感情。
她忍不住偷偷瞥了他两眼。
小安下去许久都没上来,何旭西到底放心不下,将旅行包还给周寒生,独自一人下楼。何旭西一走,傅瑶不得不再次单独面对周寒生,还好,这次还有温特陪她。
她轻轻用手抚摸着温特的脖子,温特十分舒服,四仰八叉的躺到地板上,举着小爪子,在傅瑶停止抚摸时,就会伸出来碰一下傅瑶的手。这一逗就逗了好久,她恍惚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小安下去很久没上来,何旭西也……下去了很久。
不是不太对劲,是很不对劲。
傅瑶犹豫了下,放开温特,指着它对周寒生道:“你看一下它,我下去看看。”话刚一说出口,她就看见周寒生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心里暗叫糟糕。
她居然叫一个讨厌狗的人看着狗。
她嘿嘿傻笑两声,自己给自己解围:“还是不要看了,它挺乖的。”然后低头躲避着周寒生的目光,一溜烟往楼梯口跑去。她跑了好几步,余光见周寒生没有跟上来的意思,心里才稍稍松口气。
整了整外套,淡定的下楼。
一下楼,她就看见何旭西立在货架旁的背影,挺拔的身子,头却是低着的。
傅瑶好奇的走过去:“怎么下来这么久?”
刚问完话走到何旭西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傅瑶吓了一跳。小安小小的身子倒在货架边,嘴角还隐隐带着笑意,虽然看起来还是个活生生的人的样子。可是很显然,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这不是何旭西第一次看到熟识的人在自己面前死亡,这样的场景,勾起了那段他不太想再记起的回忆。记忆中,好像有个人,一直在向他求救。她喊的嗓子都哑了,可是他也没能救得了她。
现在,他也救不了小安。
头低了半晌,心脏一抽一抽的痛。
片刻,抬头,嘴角挂着淡笑,眼圈却有点红。
他道:“第一次见小安时,小脸圆圆的,还是个小胖墩。”
现在,只剩下皮包骨。
有什么样的惨痛经历,才会让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傅瑶不敢想象。
傅瑶盯着小安的尸体看了半晌,虽然不是旧识,但毕竟刚听了他的故事,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可仔细想想,吃了一个月的药片,身体早就被掏空了,会有这样的结局,也很正常。
何旭西是个大男人,伤心也不会伤心太久。他抱着小安的尸体去了小镇旁的空地,打算先埋了他入土为安。本想将小安的父母也一起掩埋,可他们的尸体现在实在是碰不得。
何旭西选了一个较安静的地方,这里原来准备盖楼,但极寒天气来临后就搁置了。
天空不知何时飘来了几片厚厚的白云,垂在早安市唯一的山尖上,白云和秃山一比,荒凉之意更加明显。太阳也比早晨更亮了些,阳光映在土地上,金灿灿的。
傅瑶身后跟着温特,刚才她就想过小安和温特的问题,现在小安不在了,只剩下温特一只狗。它还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经不在了,跟在傅瑶身后,时不时摇摇尾巴。
如果是傅瑶自己只身前行,她一定会带着温特一起走,可现在,他们的队伍里有一个极度厌恶狗的周寒生。余光偷偷向周寒生看去,后者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用最原始的工具挖坑的何旭西。
他脚步顿了一下,放下背包,加入何旭西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