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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床无法起身的那几日,每天都有人到她家门前怒骂,言词难听至极。
最后那女教师在周一的早上,一个人到学校,跳进了井里。
然后,那时候这种事是不能闹大的,村里强压下了这件事。
那些坐了坏事的人自然心虚,整日噩梦连连,不过半年的功夫,有些胆小的甚至被吓的卧床不起。
当然,到底是自己把自己吓坏的,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吓的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再后来,那个学校就废弃不用了,改在前面的空地中建了新学校。也就是我们学校现在所在的位置。
新校区翻新了许多次,那老学校都没人动过。
听完,我只觉得心里十分的压抑,脑中闪过昨晚井边坐着的那个年轻女人。
一股愤怒又无力的感觉充斥全身,阿姨也重重的叹气:“所以说啊,那老师死的冤,不过人家菩萨心肠,受了那么大的屈辱冤死,也没闹腾出过什么事。倒是那群畜生,一个个都活的好好地,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今年那群人最大的也才五十多岁。”
“他们难道都没受到任何惩罚么?”我问。
阿姨摆手:“按理说,咱都是本地人,不该说这些,但是今天既然说起来阿姨也不怕跟你讲,那些人都是咱本地人,除了当年吓死的那夫妻俩,其余的全都好好的,基本都是儿孙满堂的。也不知他们还记不记得自己曾经逼死过这么一个可怜人。”
晚上下班,回去宿舍以后,我给陈铭打了电话。
电话里,听着陈铭的声音,我尽量用相对委婉的方式说了今天听到的关于女教师的事情。
陈铭一直在听我说,偶尔我问上一句,他才会回答一声。
就这样一直到我说完,才叹着气对陈铭道:“你如果可以想法子听到死去人的声音,那能不能想想法子听听那个女教师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愿未了,咱们帮她完成也算是也算是做做好事了。”
陈铭道:“已经太久了。”
“没别的法子么?”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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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因为事情没办好,被副校长留下训了很久的话,最后非得我们当着他的面再给那学生爸爸打电话,确定此事实在没有商量余地,才算是过去。
事实上副校长虽说为人苛刻了些,但从教育方面来说,他真是十分称职。
我和钱前去镇上的餐馆吃了点饭,就回去宿舍了。
回到宿舍中,我在屋里站了很久,才深吸了口气掀开了窗帘。
那口井仍旧黑洞洞的在那里。
比起昨晚,此刻看上去多了许多寂寥和难言。
看着破落的废弃院子,我重重叹气,那么大的世界,有谁知道这里曾经有这么一个好心的人,受了那等委屈和侮辱后不甘的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人心到底能坏到程度,才能做出这等坏到极致的事情。
或许人的天性,骨子里都流传着远古时期的兽性,一旦无法控制就会爆发出来。
在窗边站了许久,洗漱以后,躺到床上心情还是低落。
但好在很快就睡着了。
梦中我身处在一个眼熟的小院中,我不记得自己来过这个地方,直到看到不远处墙边的一口水井,我才意识道这里就是老学校的院子。梦中的自己并不害怕,也并不觉得此刻整齐的院子有哪里不对。
周遭到处都是灰蒙蒙的,我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突然我身前不远的井口里突然传出了一阵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规律的敲击声。
声音是从井口里传出来的,像是里面有人在敲击井壁。
如此诡异的场景,梦中的自己却并不觉得害怕。
立即就好奇的朝着井边走去。
在快要走到井边时,那井沿边上的土中突然冒出了一阵亮光,将我冲出了很远。
在那亮光出现后,井中的敲击声立即就停止了。
我疑惑的看着那冒出亮光的地方,却意外发现,那些地方的土都是红色的,在土里面甚至还立着一个蛇尾人身的小雕像。
在我看到那雕像的瞬间,周围亮光就停止了。
院子逐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里,那规律的敲击声再次出现。
当当当
随后我就从梦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耳边再次传来墙壁的敲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