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某个庄园,一人一小两个人并排面坐,都卷着裤腿,将脚泡在荷池里。
大的是名女子,一身湖蓝色纱裙,难掩肚腹之间微微的凸起,泡在水里的小腿秀气略有几分,但肌肤如玉,秋水明眸,极是秀美,乃是睿王妃梁殊瑜。
小的是名男孩子,大约有五、六岁年纪,眼下与这女子如出一辙,正是睿王世子慕容智。
他肉肉的小脚丫在池边无意识的上下晃动,溅起一圈圈水花,怀中抱着一小碟霜糖莲子,自己吃一颗,又递了颗过去,“娘也吃一颗霜糖莲子,莲芯都被取出来的,一点也不苦。”
梁殊瑜拈一颗霜糖莲子来吃,又甜又酥,惬意的朝后仰了仰身子,头顶是碧柳如丝,将瓦蓝瓦蓝的天遮去了近一半,两人隐身之处正是这塘边亭子后面,很是隐蔽。
她将一双白生生的脚丫子泡在水里,再一次舒服的叹气,“智儿你真是太会选地方了,以后有好去处一定要叫上为娘。”
小男孩露出狡黠的笑容来,“娘亲是偷溜出来的吧?”
女子吓得缩回了往小碟子里伸的手,四下张望,这半面荷塘生得十分好,塘边栽满了绿树,此地又隐蔽,她还是忍不住将身子往低缩了缩,对着小男孩露出一个威胁的眼神,“不许乱说,知道吗?不然就罚你……”
罚这小子什么好呢?他虽年龄尚小,学什么都一点就透,无论文武师父都对他赞不绝口,真要罚点让他为难的事,也不容易。
她忽想起自己极不擅长的事来,顿时笑意满面,“就罚你绣个帐子给为娘,也算全了你一片孝心。”
慕容智的嘴角不觉抽了抽……见过逼儿子学刺绣的娘吗?他又不准备靠刺绣吃饭。
不过父王近日也确实将母妃看得紧了些,他善解人意的拍拍缩着身子的女子,“母妃,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造反?脱离父王的掌控?”
他积极的游说着自己的母妃打倒父王在家里的统治地位。
她缩了缩脖子,意外的沮丧,“你当我没试过啊?从前还能在嘴上占便宜,后来……后来不是生了你吗?又到现在……”
怀孕就是一场恶梦,百无聊赖的养胎生活就像在坐牢,身边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盯着,想要一个人独处一会也不行。
特别是睿王爷最擅长跟踪追击,瓦解敌人意志,战术百变,风格多样,又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可怜的睿王妃想起自己那些败绩,面色也跟着不好起来。
一个长年带兵的人忽然无仗可打,多年军旅生涯,最后将家里也当军营来管,时不时来军令如山那一套,真是讨厌啊。
在这座庄园的正房里,刚刚回来的睿王爷慕容重推开院子,从小厨房迎出来的春桃端着一叠子红枣水晶糕,笑意满面,“王爷你回来了,王妃还在午睡,也快到时辰了,奴婢准备了点心,王妃醒来就可以吃了。”她挽着妇人发式,看到赵武忍不住抿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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