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旁边的茶几上。看样子也不想招待他们,立刻就下了逐客令:“你们来得也挺不巧的。我一会儿还有节目,马上就出门了,就不招待你们了。”
秦前和文措对视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文措微微抿唇:“不好意思,打扰陆博士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三人一起又走向玄关。文措走在最后,跟在陆远身后,沉默地打量着陆远租住的一室一厅。muji式的原木风格,大约因为是旧房子,装潢显得有些旧了,木地板也有点花了,但家里还算整洁,整个很符合这个男人木讷耿直甚至有点傻的个人风格。
学术派的男人家里自然是少不了书。文措视线所及范围内几乎到处都是书。
临出门,文措被陆远家挂在墙上的日历吸引了。站在那看了半天,直到秦前喊她她才离开。
“陆博士,其实我挺欣赏你的。希望你不要因为之前的事讨厌我。”文措郑重地对陆远说,那表情十足真诚。
“呵呵,”陆远干笑:“其实我这个人缺点很多,真的很不值得欣赏。”言下之意是,姑奶奶你还是饶了我吧!
文措自然是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可她这人就是反骨得很,懂了也要装不懂:“陆博士这么大度我就放心了,今后就多多指教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只听见身后的陆远伸长脖子喊着:“还是少指教一点吧文小姐!”
文措原本是和秦前一起走的。可到了车站她又改了主意:“秦警官你先走吧,我转转再走。”
秦前走后,文措掉了头,又回到了陆远家。
六层楼砖混结构的楼房,没有电梯,单楼梯,楼道里只有一扇窗,做得很高,文措只能通过窗户看到天空。她一个人坐在楼梯上,双手抱着膝盖,头埋在膝盖里。
她的头发像披肩一样,包裹着她的肩膀和手臂,她能安静的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这让她充满了安全感。
文措也不记得过了多久,只记得她听见“咔哒”一声。
还没反应过来是门开了。文措就听见陆远吓得结结巴巴的声音。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文措微微抬头看了陆远一眼,他背后有光,让她有些不能适应,她眯了眯眼睛说:“我一直都没走,我知道你是不想看到我所以撒谎,其实你今天根本没有工作,对吧?”
“你……你怎么……知道?”陆远这人实在单纯,连说谎都不会。
“你们家的日历上把有事的日子都圈出来了,没有今天。”文措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
陆远皱了皱眉头,沉默了一会儿问她:“你怎么还不回家?”
“这不是还没求得陆博士的原谅么?哪敢走啊。”文措踱步走到陆远身边,仰着头,好奇地上下打量着陆远,像小狗似的在他身旁嗅来嗅去,“陆博士有一米八吧,还挺高的。”
陆远完全无心和她唠嗑,皱着眉头冷冷地说:“我说了我已经原谅你了。”
文措眼眸低垂,看着地面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眼:“其实这几年和我接触过的心理医生啊警察啊挺多的。”文措若有所思,突然问陆远:“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扮演这样的角色,把深陷泥沼的女人救出黑暗,觉得那就是英雄?”
文措眼睛都没有眨,很认真地观察着陆远。他眼神没有闪烁,脸上也没什么异样,只是用很坦荡的表情说:“我并不想扮演什么英雄。我只是看到了我感兴趣的课题,想试试而已。我并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么多事。”
“呵,”文措笑了笑:“倒是无耻得很坦诚。”
如果他想做一个英雄,或者说些假大空的话,说什么要治愈她什么己任之类的话,她也许不会理他,甚至鄙视他。
可他那么坦荡随意地承认,在他眼里,她只是个课题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文措觉得在他面前轻松了很多。
她潇洒地对陆远摆了摆手。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开。留下陆远一头雾水。
“陆博士,我还会再来找你的。”临下楼,文措突然回头说。
“什么?”陆远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你还要来?”
陆远哭丧着脸说:“我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陆远那副生不如死的样子让文措感到有些受挫。这在她漂亮的人生里是绝无仅有的经验。她别扭地站在楼梯的角落,定定地看着陆远,问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对啊!”陆远几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大概也是意识到自己是在捅马蜂窝,马上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以后能当不认识我,就最好了。”
“……”
从陆远家出来,文措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
一个人在江北大桥上散步,一路不小心误入了许多游客的镜头。在很多旅游照里成为移动的背景。
江北大桥是近代第一座铁路公路两用的大桥。好多电视剧都在这里拍摄,充满了历史的感。
在学生里曾流传过这样的传说,如果男生背着女生走过江北大桥,两个人就会一辈子在一起。和万里在一起的时候,文措曾经好几次要求来走,两人总是阴差阳错没来成。
现在想想,这一切还真的都是命。
文措安静地趴在江北大桥充满时代感的石栏上。远方大江东去,云雾蒙蒙,江面上行驶着来往的货船和游轮,岸边有正在作业的码头,一切都井然有序。
江风阵阵,吹拂着文措的头发,文措微眯着眼睛。
文措身边站着一对年轻的情侣,似乎正在斗气。
女孩嘟着嘴抱怨着:“你怎么这么没用,这才背了一半就不背了。”
文措听着两人的对话,想着,大约又是一对为传说而来的情侣。在爱情里,人人都是傻瓜,只有分手了才能清醒,那些什么一辈子的传说,都是扯犊子的。
那男孩大概是真的累了,搂着女朋友耍赖说:“要不你背我吧,反正是背着过江北大桥,谁背谁都一样。”
女孩瞬间就被逗笑了。两人打打闹闹从文措身边走过。
文措觉得那一瞬间好像被针扎过,心脏紧紧地缩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常态。
她想,她大概是真的生病了,病到不分轻重、不知好歹,想起一出是一出,过一日算一日。
她双手一撑,跳坐在江北大桥的石栏上,双腿极其闲适天真地摆动着。
明知道陆远烦她,她还是拨通了陆远电话,没别的原因,就是任性。
“陆博士,我现在坐在桥上,还挺高的,不知道跳不下去能不能一次死透。”文措对着手机挑衅地宣告:“你不是治愈专家吗?我都要死了,你来不来?”
陆远屏住呼吸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最后,他极其严肃地问:“哪个桥?”
文措隐隐有种胜利的得意:“江北大桥。”
得到答案的陆远终于是忍不住暴脾气,对着文措大声吼道:“文措!我操/你/妈!你敢冲动试试!”
治愈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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