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吃饭时间,安诺寒叫苏深雅下楼吃饭。
因为吃的是西餐,所以整顿饭都迎合着西方人的用餐习惯——安静。
可表面上越安静,反而愈加可怕,每一下轻微的动作都会变成别人注目的焦点。所以苏深雅吃得特别小心,尽量维持着最高贵端庄的姿势。快要吃完时,安诺寒悄悄将手放在她的手背上,他的掌心很冷。她抬起头,装作很甜蜜地对他微笑,余光瞥见安诺寒的父母看看他们,又看看沫沫,神色有些无奈。
而沫沫看来的确挺贪吃,低着头吃得津津有味,光是牛排就吃了两份。
吃过饭,安诺寒的父母去海边散步,他的妈妈挽着他爸爸的手臂,身体依偎着他,沙滩上交错的脚印延伸到很远很远……
沫沫坐在沙发上抱着遥控器看足球赛,看得无限,丝毫没有在别人家做客的拘束。
安诺寒也并不急着上楼,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苏深雅悄悄将手伸到他的手臂内侧,身体轻轻依偎过去。他的肩好宽,好温暖……就像以前一样。
她闭上眼睛,回忆起安诺寒的毕业party,那天她多喝了几杯,哭了。花园里,她趴在他的肩上抽泣。“我好冷!你抱我一下好不好?一次就好……”
他摇,把衣服脱下来,搭在她的身上,一个人离去。
回想起那一夜,她有些冷,依偎得更紧一些。“我好冷。”
这一次他终于伸出手,搂紧她瘦弱的肩。
“你陪我上楼休息吧。”她小声说。
“好。”
他们起身离开时,苏深雅悄悄回眸。
电视上,劳尔又进球了,梅开二度。
沫沫完全没有第一次那么兴奋,她用双手抱紧曲着双腿,聚精会神看着电视机。
她细白的小腿上有一片擦伤,抹了药,却还在渗血。
触目惊心。
苏深雅记得她第一次和安诺寒聊天,她问他:“你为什么叫安诺寒?”
他说,“我喜欢这个名字。”
“因为你喜欢安静吗?”
他笑了笑,笑得时候嘴角流露出一种特别的情感。
其实,安诺寒不但喜欢安静,他的话也不多,即使谈判的时候也总是极少发言,但只要出口必是字字珠玑,深意无穷。
所以,苏深雅早已习惯在他有限的言语里,去揣测他的心事。
安诺寒带着她回到房间,推开窗子,让晚风带着咸涩的海水味道吹散满室的憋闷。
他终于开口:“谢谢!”
苏深雅勉强地笑了一下。“除了谢谢,没别的话说吗?”
他轻轻动了动双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走到书柜前,从里面拿出一本厚厚的影集,掀开倒数第二页,看了一眼,又合上,脸上隐隐透出失望……
尽管无意的一瞥,苏深雅还是看清了那张照片。
那是安诺寒和沫沫的合影。
桌上的生日蛋糕上插着十四根蜡烛,烛光蒙蒙中,安诺寒轻浅吻着沫沫的额头……
照片里的沫沫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微卷的头发上别着一个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