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的味道惹得唐糖食指大动,伸手就要去抓,却被他拦住,“还很烫,先去洗手。”
唐糖洗好手出来,看见杨阳已经在帮她收拾屋子,禁不住感慨,“杨阳,你简直是完美男人,谁要是嫁个你,肯定幸福死了。”
正在整理衣物的杨阳动作一滞,无边眼镜下的深黑眸子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手上的毛衣也被抓得更紧。
吃着煎饼的唐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突然怪异起来,她扭头看向对着自己毛衣发呆的哥哥,再想起那次聚会时,他突然冒出的“某人”,于是小声试探,“杨阳,你是不是给我找大嫂了?”
“瞎猜什么,哪来的大嫂?”他笑着否定,继续收拾衣服。
他答得云淡风轻,唐糖仍然嗅出一些异样,不过她不打算刨根问底。从小到大,杨阳都是很有分寸和条理的,做事永远有条不紊,相信爱情亦难不倒他。
出于对兄长地信任,唐糖又开始放心地吃煎饼,吃着吃着,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吓得杨阳扔下衣服就冲过来。
“怎么了?烫到了还是咬到了?还是弄到眼睛?”他弯下腰,焦急地问。
“不是。”唐糖咽下一口煎饼,“我把聆讯的事给忘了。”她把跳过院务做手术,结果被院务传唤,最后弄伤眼忘记去聆讯的事大略说了遍,当然中间跳过了宋博彦的公主抱。
听完他的讲述,杨阳眉头微蹙,一下指出问题,“那你们没去会不会有影响?”
“不知道,我问问吧。”她放下盘子,蹬蹬跑到沙发边,从包里摸出电话,翻到宋博彦号码,拨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什么事?”
唐糖被他的语气冲得一愣,“你吃了火药?”
其实说完那话,宋博彦也觉着自己太冲,被她直言不讳地点出,他更是不好意思,抿了抿唇,又问了一遍,“有什么事吗?”
多了个吗字,语气就大为不同,对宋博彦孺子可教的行为,唐糖大为满意,也放低了语调,“我们没去院务,聆讯的事怎么办?”
送她回去后,宋博彦也回了家,鉴于不想沾染别的男人的气息,他一进家门就冲到浴室洗澡,把聆讯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被她一问才想起来,再看未接来电,全是院务的号码,想必这会儿那帮老资格正冷着脸指责他们“目中无人”呢。想到那几个大局思想一流的行政派,宋博彦不禁皱眉,不过并没把这种情绪泄漏出来。
“我马上就过去。”他说。
“哦,那我呢?要不要也一起去。”唐糖没经历过聆讯,不过听别的同事说,院务那群人最爱挑茬子,她破格捞了个主任医师的名头,本身就惹非议,不知多少眼红的人等着抓她小辫子呢。这次手术是他们一起做的,她不能让宋博彦一个人去接受批评。
“不用了,他们只是想了解下当时情况,一个人说和两个人说是一样的。”
“可是……”
“可是什么?”宋博彦打断她的犹豫,故意揶揄,“怎么,怕你不在场,我把责任推你身上?”
唐糖不屑地切了声,“你是那样的人吗?”
她笃定的信任让宋博彦心情大好,嘴角不自觉勾起,“哪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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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阳看唐糖放下电话,忙不迭问,“怎么样,要不要我现在送你回去?”
唐糖摇头,“不了,他说自己去。”
“他?”杨阳扬声,眉梢有浅浅的笑意,“是送你回来的男人吗?”
“嗯,就是他。”唐糖绕到茶几边,把沙发上的毛衣随手扔到另一头的沙发上,再一屁股坐下去。
杨阳也跟着坐下来,“他跟你一起做的手术?”
“对呀,怎么了?”唐糖不解。
“没什么?”杨阳笑笑,“你刚才不是说手术挺复杂的吗,我看他挺年轻的,没想到能主刀。”
唐糖用未伤的眼投给他一记鄙视,“医术跟年龄是不成正比的,你妹这么年轻,还不照样医术高超。”
杨阳没有笑话她的大言不惭,反而蕴着笑意应和道,“是呀是呀,谁不知道我妹妹是医学天才,22岁就拿到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医学和生物学博士,成为全美唯一进入安德森医疗中心的中国籍女医生。”
唐糖并不在乎过往傲人成绩,不过面对兄长的表扬,还是难为情地掩嘴,“低调、低调。”
两人又说了些医院里的事,讲到人际关系,唐糖不禁抱怨起马健之流,“我就不明白,不就一个破职称吗?他们至于把我当弑父夺妻的仇人吗?”
“他们故意为难你了?”杨阳紧了紧眉头,黑眸闪过危险的信号。
“那倒没有。”唐糖撇了撇嘴,“就是总说一些yīn阳怪气儿的话,说什么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啊,现在喝点洋墨水就高端大气什么的,我都懒得理他们。”
“这样的人不用理会。”杨阳赞同地颔首,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你们医院有没有顺眼的青年才俊?”
青年才俊?唐糖用手撑起身子,警惕地盯着杨阳,“你想干嘛?”
“我能干嘛?这不是好奇吗?”杨阳讪笑,“你们那儿不是军区医院吗?老妈不总说,军队都是青年才俊之地。”
“青年倒是有,至于才俊?”唐糖半撑着身子,很认真地回忆起最近接触过的男同事,倏地,一张俊雅帅气的脸庞猝不及防闪了出来,惊得她手一软,人瘫回沙发里。
他?是青年没错。才俊?好吧,勉强算得上啦。
杨阳静静端详着脸颊泛红的妹妹,唇角露出舒心的浅笑。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语重心长地说,“唐糖,你也不小了,有没有想过找个人谈场恋爱?”
像是听见多吓人的事情一般,唐糖美目圆睁,半晌才说出,“哥,我不会谈恋爱,更不会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