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掌控加强,第一层的隐忧已经削减许多,哪怕是乔峰的身世曝光出来,凭他现在对丐帮的掌控力道,也能承受住这股冲击,不至于让大局失控。而且随着他与周侗交流一番,知道了御拳馆所隐藏的惊人潜力后,日后的重心也要倾斜,转为资助周侗培养一大批真正能为自己所用的武功高手。
至于此事曝光对乔峰本人的影响,赵佶也考虑了很久。其实他一早就未雨绸缪,旁敲侧击告诉乔峰,身为契丹人并不是什么不容于世的大罪,只要存心向善,无论汉人契丹人都有向往美好生活的权利。
而且随着马夫人身后的阴谋逐渐浮出水面,赵佶也意识到要掩盖一件已经发生且牵涉甚广的事情是很困难的,尤其还有居心叵测的人一直围绕此事在做文章。
因此,赵佶现在的打算是,首先要确保乔峰身世之秘不被有心人加以利用施展诡计从而滑进一个极端,然后再寻找一个合适时机让乔峰知晓自己的身世,给他一个缓冲的过程。至于乔峰知道真相后会如何选择,会否会返回辽国帮助契丹人,赵佶也只能尽力而为,却不会极力阻止。大宋北伐灭辽,收复燕云,是国运之争,绝不会因为任何人的阻挠而有更改。若乔峰真的选择去保辽国,那么异日战阵上相遇,那也只相逢一笑,自求多福吧。就算乔峰战死自己面前,赵佶也不会心存半分愧疚,朋友之义,他已经尽到了。
当然这些只是赵佶自己的想法,首先要面对的还是眼前这一桩事。事态会如何再发展,赵佶也懒得再推测,只要把住了大局,究竟是什么人在玩弄诡计,终究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赵佶先去马家安慰马夫人一番,同时交代她一些事情。虽然只过了一夜,马夫人整个人都变得憔悴起来,面前仍然摆放着马大元的血衣,似乎一夜未眠,见赵佶进门,只是神色木然抬起头,声音有些干涩道:“王爷,我家夫君是不是真的就这么死了?”
赵佶走到她面前坐下,叹息一声道:“他们的行事风格,你比我要清楚,虽然马副帮主死讯仍未传来,不过据我猜测,应该是已经遭遇不测了。他们把信函交到了夫人你手中,应该是希望夫人据此作文章,自然要除去马副帮主,一来给夫人以震慑,二来也能除掉障碍。夫人,你节哀啊。”
马夫人缓缓摇了摇头,惨然一笑:“让王爷见笑了,奴家是个没心肠的人,虽然心里也明白夫君他确是已经不在了,心里却没多少哀伤。大概是同床异梦吧,奴家本身对夫君就没有多少爱慕,一看到他,便想起来自己命运被旁人摆布着,这些年来,哪怕夫君他对我千般好,心里终究生不出一丝真情意。每每自己闲坐时还在想,若夫君突然遭遇横祸身亡,奴家身上少了一道枷,该是多快意的事情……”
“可是不一样啊……事到临头,终究跟想的不一样啊!我心里没这个人,可是他一旦没了,怎么心都去了一大块?”
讲到这里,马夫人神色虽然仍是木然,泪水却止不住的涌出来:“一个人,哪怕是一个物件,吃在一处,睡在一处,睁眼就能看到,年年月月,哪里能不往人心里去钻?没人再无微不至的嘘寒问暖了,没人再从心里担心这妇人饿不饿、冷不冷……从今后,孑然一身,该怎么活下去?”
这话语冷冷清清,似是一个人在无意义的絮叨,赵佶听在耳中,却觉有几分辛酸。人总是乐意回望以前,乐意仰望未来,却始终抓不好当下手里的东西。如马夫人这般,哪怕对马大元半分感情也无,但这个人终究活进了她的生命里,一旦失去了,哪怕是一个自私到极点的人,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他忽然想起记忆中这个女人的结局,癫狂到极点的报复,何尝不是一种从心里厌弃到极点的自毁?
马夫人抓起血衣,认真擦掉脸上的泪水,可是那血衣上的血渍却涂抹在她的脸颊上,看起来有几分滑稽,却又透出一股狰狞:“他们只将我看作没心的东西,能随便嫁个人,能瞧着朝夕相伴的人死掉无动于衷……奴家要报仇,王爷,您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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