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的云雾如丝如缕缭绕在苍翠的峰巅,低垂的苍穹之下,波澜壮阔的云海一望无际,重重宫殿巍然矗立,似九天之上的琼楼玉宇遗落人间。
而这一幅瑰丽的山水画卷下,却闻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浓郁的血腥味渗透了重重殿宇,与这美轮美奂的景色格格不入,显得分外诡异。
一扇巨大的殿门自内朝外推开,伴随着浓烈的血腥气,一只白皙且骨节修长的手映入眼帘。
那人身着一袭紫色鎏金广袖长袍,长发半束,一手端着一碗浓稠的暗红液体,优雅地跨过门槛,径直朝另一头的殿门走去。
云纹靴所踏之处,留下一片片斑驳的血迹,宛如在脚下盛放的妖花,步步生艳。那张白狐面具下,一双浅棕色的眼里还残留着嗜血的兴奋和杀戮的狂肆,有种说不出来的阴森诡谲。
紫袍男子走到一扇紧闭的门前,敛神躬身,双手将白玉碗捧起,垂首恭敬递出,“尊上,心头血已经取好。”
话音未落,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屋内烛火摇曳,眼前的大门应风而开。
紫袍男子手中的白玉碗被一股力量隔空吸了进去,随后听见里面传来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气息沉稳而有力,“此次他送了多少过来?”
“回尊上,临安帝差人送来了七十二名童男童女。”
“嗯。”里面的人沉沉应了声,又说道,“皇甫浔办事越发不尽心,若是靠他本尊一年之后恐怕难以出关,此时正是关键时期,心头血万不能断。君陌,以后就由你亲自下山去替为师寻一些回来,顺道再去打探打探琴谱的下落。”
顾君陌颔首,拱手道:“是。还有一件事要向尊上禀明,临安帝对琴谱之事似乎有所隐瞒,想来应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门内之人似乎并不意外,语气仍然沉稳无波,反而令人感到沉闷压抑,“皇甫浔此人阴险狡诈又野心勃勃,早就不甘受制于我们,这么多年阳奉阴违的事做了不少,若不是对我们还有所忌惮,恐怕早就过河拆桥了。随他去吧,他若是能集齐四卷琴谱,倒是省去我们不少麻烦。”
“尊上说得是。当年尊上能扶他上去,自然也能拉他下来。”顾君陌那双浅棕色的眼瞳里噙着一丝笑,犹如鹰隼般透着寒光,“临安帝以为集齐四卷琴谱就能窥见其中隐秘,殊不知琴谱之秘又岂是集齐四卷琴谱就能解开的。”
门内之人沉默片刻,沉声问道:“君陌啊,为师一直以来对你要求甚严,你心里可有怪过为师?”
顾君陌惊惶跪下,伏下身子,低头说道:“尊上何出此言?君陌这条命是尊上给的,尊上对君陌严厉,只是为了更好地磨炼君陌的心性,君陌又岂会怪尊上?”
“你懂为师的良苦用心便好,起来吧。”
顾君陌恭顺起身,一枚黑色药丸从门内飞出落在他的手心里。
“这个月的解药。”
“谢尊上赐药。”
“你在本尊座下已有二十余载,对门内之事尽心尽责,从未违抗过本尊,本尊很是欣慰。”门内之人的声音不再似先前那般压抑,多了几分慈爱。
顾君陌低着头,并未因门内之人流露出来的情绪而有所松懈,仍旧恭敬谦顺地回道:“君陌自记事以来,一直谨记尊上的谆谆教诲,对尊上和师门的恩德铭感五内,只望能结草衔环,为尊上和师门尽己所能。”
“你能这样想,也不枉本尊当年救下你。本尊一直未告诉过你七杀琴谱的渊源,你可好奇这七杀琴谱里究竟是何物,为何我们无相门在三百年前要放出七杀琴谱,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