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怕是要谋反了。”
一个时辰后,李良与图先在老巢见面,后者额际处的发脚花白斑驳,而这变化只是最近几个月的事,可见他活在很沉重的压力下。
两人坐好后。图先竖起拇指赞道:“国师真厉害,打得蒙骜和吕不韦的人大败而回,今趟最失脸子的是蒙骜。但吕不韦却不敢怪责他,亦把吕不韦的大计部署全打乱了。”
李良知自己猜得不错,吕不韦性情暴躁,并非有耐性之人;怎肯坐看嬴政权势愈来愈大呢?笑道:“他是否准备造反了?”
图先冷笑道:“造反他仍未够斤两,但夺权他却是游刃有余,本来他已牢牢抓紧军政两方面的大权,只要除了你。其他如缪毒这种假太监能成什么气候,王翦和安谷奚又远戍边防。可是他却偏奈何不了你,连王颔现在都靠往你那边去。昨晚他便在蒙骜前大骂你和王颔。非常激动。此人豺狼成性,一点都记不得自己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李良想起一事,问道:“王颔究竟有没有告诉他,鹿公等曾对他和储君滴血认亲。确定了储君和他并没有父子关系呢?”
图先还是首次听到此事。问清楚详情后;色变道:“国师你真大胆,连我都不敢确定储君究竟是异人还是吕不韦的儿子,你却敢去搏这一铺。若真是吕不韦的儿子,岂非把以前赢回来的全赔掉吗?”
李良当然不会告诉他其中真相,叹道:“若我诸多推托,岂非更使鹿公等肯定储君是吕贼的孽种吗?这趟总算押对了。”
图先仍是犹有余悸,好一会才道:“王颔该仍没有将此事告诉吕不韦,因为每次受气回来。他都是骂朱姬多一点。可见他恨的是朱姬没有把他乃真正父亲一事告诉储君。真奇怪,以吕不韦的精明。该不会连自己是否储君的父亲都不知道?而且在他把朱姬送给异人时,早处心积虑要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大秦之主,那又怎会弄错呢?当年他曾亲口告诉我储君是他的儿子。”
李良忍不住道:“但朱姬却亲口告诉我,连她都弄不清楚储君是出自先王还是吕不韦。”
图先哂道:“就算心知肚明,这有野心的女人都不会把真相说出来,若非储君远她而近你,她亦不会像现在般纵容缪毒,说到底仍是权力作祟。”
李良心中一震,首次从另一个角度去看朱姬。
若这话是其他人说出来,他定不会像现在般放在心上,但图先早在她仍是吕府歌姬时便认识她的。
朱姬名字里的“姬”字,指的就是她这身分,所以有人称她作赵姬,意思即赵国的歌姬。
当年庄襄王在位时,她能安守妇道,自是知道只有这样才可享受富贵和权力,何况异日自己的儿子就是秦王,更是心安理得。
到吕不韦毒死庄襄王,她看穿若靠向吕不韦,充其量只是吕不韦的一只棋子,故希望笼络他李良,但却发觉他对权势不甚热衷,又亲近嬴政,所以才与缪毒混在一起,既贪他的男色,亦希望藉缪毒培植自己的势力。
到最近发觉自己的儿子疏远她,遂把心一横,全面投向缪毒,说到底,都是不肯放弃权力。
想到凡此种种,登时轻松起来,对朱姬的近期的状态也有所了解了,知道她的心态,就可以很好的安排她在败乱中获得生机了。
至此心情转佳,问道:“现在吕不韦有什么打算?”
图先道:“一天有你在,吕不韦都不敢轻举妄动。加上现在王颔摆明靠向你和储君,连蒙骜都没有把握成事。不过当有一天他同时调走王颔和蒙骜,我们便要小心了。蒙骜去了可以回来,兼且手握兵符,吕不韦又有家将八千,随便找个借口,就可杀尽所有反对的人,我想对此事国师该心中有数了。”
李良微笑点头。
图先续道:“现在吕不韦和蒙骜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擂台挑战上,据说他们请来了齐国第一剑圣曹秋道,国师你必死无疑。国师你要三思才好。”
李良哈哈笑道:“但希望愈大,失望却也愈大。”
图先仍不放心,叹道:“请恕图某直言,曹秋道占据第一剑手的位置已经多年,盛名之下无虚士,国师实犯不着拿性命来和他赌博。此战成败的影响太大了。”
李良知这老朋友真的关心自己,抓着他肩头道:“请对我有信心一点,等着看好了。”
图先半信半疑地瞪了他好一会后,道:“现在吕不韦和缪毒都竞赛似的从各地招揽顶尖好手来加盟家将的阵容,缪毒方面除了拉拢渭南武士行馆,还多了个叫韩竭的人,此人据说得稷下剑圣曹秋道的真传,实力高强,国师你要留意此人。据说他精擅剌杀之道,齐国有几个权贵都丧于他之手。而且,我看他一定会在他师傅曹秋道来秦前,上场与你较量一番的。”
李良见过韩竭的剑法,确可与死鬼管中邪争一日之短长。
图先道:“吕不韦新招的人中,以许商、连蛟和赵普三人最出色,其中最厉害是有上蔡第一剑手之称的许商,此人远胜周子恒,膂力过人,而且剑法灵巧非凡。只是目前资历太浅,吕不韦有意让他补上都卫副统领的空缺。”
李良笑道:“吕不韦当然有他的如意算盘,不过我倒不信他能打得响。”
两人再聊了一会,才先后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