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小时,助手又进来,说燕朝南还在外面等候。
叶不凡皱了皱眉:燕朝南的段位越来越高,越发难缠了。
“让他进来吧。”
燕朝南进了房间,随即笑道:“叶老的门可真是难进,是不是我有什么招呼不周之处?”
“都是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了,身体不好需要休息。”叶不凡淡淡地说道:“可不像你们年轻人那样血气方刚。”
“过刚易折,叶老是提醒我要低调行事吧。”燕朝南说道:“但当今世道,欺善怕恶,太过低调会被人当软柿子捏。要成就大业,该高调的时候还是要高调。”
叶不凡的话语不带什么烟火气:“没什么大业不大业的,我老了,没什么雄心了,这么多风风雨雨过来,悟出一个道理,平平淡淡才是真。”
“叶老的境界让我辈高山仰止,但我现在还在攀登的过程中,还放不下山顶的风光,渴望着一览众山小。”燕朝南双手作揖,道:“后天的催眠师大会上,还望叶老提携,登高一呼,一言镇九鼎。”
“你想得太多了,本本分分做好自己就行,干嘛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浮云?”
“本本分分?不错,我们做好催眠师的本分,会赚到一些钱,过上相对富裕的日子,也能得到一些人的赞许,觉得我们很神奇。但,那又如何呢?我们能主宰别人,甚至自己的命运么?”燕朝南的语气激烈起来:“我们身负绝学,却隐没在平凡庸碌的芸芸众生中,甚至被胸无点墨,尸位素餐之辈所驱使!我不甘心,我们凭什么要仰人鼻息?我要改变这一切,我要主宰自己,主宰别人的命运!”
叶不凡微微一叹:“你的野心太大了,你有没有想过,一将功成万骨枯,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受害?”
“在这个成王败寇的世界,当不了主宰,就只能做炮灰,这是他们的命。”燕朝南恭恭敬敬地对叶不凡行了一个礼:“叶老,你的忠告我已经收到,但我意已决。不管你支持也好,反对也罢,我都义无反顾,但愿你不要让我难做。”
说完,燕朝南迈开大步走了,临出门前,突然回头道:“对了,那个记者已经送医院了,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我真心希望他早日康复。”
叶不凡脸色微不可查地一冷,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叶老,这个燕朝南好大的胆。”助手轻声说道:“早知道该由我去参加新闻发布会。”
“只是想给他一个忠告而已,没想到他翅膀硬了,已经听不得任何意见了。”叶老轻轻叹道:“他是个难得的天才,只是已在魔道上走得太远了,可惜,可惜。”
燕朝南阴沉着脸,进了自己的房间。
陈浮迎上前来:“师父,怎么样?那个老头子怎么说?”
“食古不化,冥顽不灵。”燕朝南冷冷地说道。
“那我们岂不是有很大阻力?”陈浮担忧地问道:“怎么办?”
“我早就知道,这个老头子终有一天会成为我的眼中钉。”燕朝南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希望他识相一点,不要倚老卖老。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陈浮被师父的这几句话给深深地震撼,也被感染,隐隐然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届时师父得道,自己也自然水涨船高,一飞冲天了。到时候,自己在别人眼中,就不仅仅是个不错的心理医生了。
不过,即使是大人物也有遗憾,他不禁又想起自己那可怜的肾了……
“对了,师父,今天在新闻发布会上,我看到了我的那个仇人。”
“就是那个18岁的少年?我注意到了,他一直在角落里。”令陈浮惊讶的是,师父压根不认识那小子,也不知道他要来,居然就注意到了!
“那个年轻人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非常平凡,但瞒不过我的眼睛,他跟其他人绝对是不一样的。当所有人都为集体催眠成功而惊讶震撼的时候,唯有他不为所动,眼神中还有些戏谑。”燕朝南说道:“他隐藏得很深,真难得,连我也无法一眼看穿,这样的年轻人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你栽在他手里,看来不冤。”
陈浮咬牙切齿道:“我要他付出代价!”
“不要心急,你做好我给你的工作就行,别管这事了。”燕朝南饶有兴趣地说道:“合适的时候,我会去会一会这个年轻人……”
陈浮心里大定:哼哼,被师父盯上,这个臭小子神仙难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