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就接到郭远川、黎伟明的专线电话,马主任静静的听完汇报。看不到马主任有什么表情,但是电话里沉默了,很久!如果不是紧贴在耳边,电话听筒里传来轻微的滋滋声。久到郭远川两人误以为是电话断线。
郭远川屏息静气的等候着,心里不无猜测,或许首长的心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搅乱了。
良久之后,马主任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语气较急促,话语简洁干脆,只有四个字“等候联系”。
放下电话的郭远川神情复杂,看着黎伟明“老黎,你说的都是真的?”。李震东离去之后,黎伟明在路上给郭远川普及了一下关于化肥的常识。郭远川才得知,小东说出来的化肥和彩色电视机意味着什么。
黎伟明没说话,只是轻轻的点点头。从军装的上衣口袋中掏出香烟,丢了一支给郭远川。两个铮铮汉子相对无话,各自沉思,默默地抽起烟来。
马主任步履匆匆的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同时吩咐自己的秘书,原定今天上午自己主持的一个会议,临时推迟到下午。在秘书惊讶的眼光中远去。
在经济活动中,除国家指定由有关部门和单位经营的产品以外,其余的不得进行垄断,搞独家经营。对一切适宜于承包的生产建设项目和经营项目,可以进行招标、投标的办法。这是八零年十月,国务院常务会议通过的暂时规定。
很多商品十分畅销。但是拿不到货。
李震东给出的这两样商品,直接说,就是钱。部队若有心想卖。根本不必从湘省派一辆军车到岭南。只要派几个人,在海关码头仓库一坐,就可以发货。不过这样做,很难做到利益最大化。运回去,能赚多点。不运回去,能省不少事情。这其中的选择,是部队要考虑的。李震东没想那么多。
被安排了任务的赵强等人,坐长途汽车的、坐火车的,大清早一窝蜂似的出发了。李震东离开部队驻地。到仓库的时候,除了留守仓库的人员,就剩下大刚四个大汉。
李震东带着林火亮,又拉上大刚等几条大汉。往县城百货商店而去。吉普车里大家挤成一堆。好在是大冬天的。挤一挤还暖和。大刚说是几个月没回家,这次回来,想买一点东西带回去。
县城百货商店里人不少,整个县城货物最齐全的就是这里。除了县城的大集市外,这里就是最热闹的地方。有些村镇里好不容易上县城来一趟的乡亲们,买不买东西另说,那是一定要来这里看看的。百货商店里人声喧哗,时不时听到商场女工作人员吵嘴的高音。
正行走之间。李震东的眼光扫过某格柜台,目光登时被吸引住。小县城里有这种好东西卖吗?
李震东兴匆匆的走过去,让工作人员把东西拿出来。看见李震东一群人气势昂然的样子,二十来岁的柜台服务员笑着应了,还不时偷偷的打量大刚几个人。心里寻思着这几个高大年轻人的来历。
这是一把崭新的气枪,枪管被煤油涂抹得乌油发亮。李震东一上手,就知道这是弹簧、活塞式高压气枪。如果要取得高压,里面的弹簧最少要二十九圈环,好的甚至有三十三环。用久了以后,里面的弹簧会折断,皮碗会漏气。也有人嫌标准的二十九圈环弹簧力度不够,自己用两节断掉的弹簧驳接。
气枪三大类:第一类弹簧、活塞式;第二类气动弹簧式;第三类二氧化碳气瓶式。
李震东最喜欢用的就是这种弹簧、活塞式高压气枪,因为它动力强大。这种高压气枪的子弹初速甚至可以超过标准声速,每秒达到三百八十米以上。李震东试过,五六米的距离,用铅弹,可以轻易击穿一指厚的木板。
华国是在一九九六年十月正式开始禁枪。禁枪初期也不太严格,主要是宣传居多,要求群众主动上交枪支。两千年之后都能从商店买到枪支。前前后后,李震东买过多支气枪。以这种弹簧、活塞式气枪居多,还有一种气动式气枪。
李震东现在手上这把新气枪用的是标准的4.5毫米口径的铅弹,合适用来打体型较小的飞禽。还有一种中等口径的5.5和5.6毫米的铅弹,这种口径可用来狩猎。枪械水平高一些的人,可以把中等口径的气枪改装成小口径步枪,使用6毫米以下的步枪子弹。至于口径最大的一种气枪,口径达到6.35毫米,这属于高动能气步枪。用来杀人都足够。
看产地,是海市的‘工字牌’气枪。是华国的名牌气枪,精度高,质量相当好。十米内的近距离,瞄准物为烟头,十发九中。
大部分男人骨子里都喜欢玩刀弄枪。大刚等人虽然是机械兵工厂子弟,却没有什么机会玩过枪。捡回来的子弹壳是一堆堆的。看见李公子手上的气枪,一个个见猎心喜,轮流拿在手上比划了一下。
用气枪在山林、村庄里打小鸟,那比自制的弹弓强多了,准头就没法比。这年代不禁枪,枪支摆放在商店里随意购买。价钱还便宜得要命,一支枪只要七八十元,铅弹0.8元一盒。恰好,这几天回机械厂等着搬家,闲着没事,上村庄里打鸟。
问过工作人员,气枪是最近新到的一批货,不多,十枝枪。是县城的采购员到海市进货的时候,顺便带了十枝回来试试。李震东不知道的是,为这批气枪,采购员被百货商店的负责人臭骂了一通。人家打鸟不懂用弹弓啊,说这玩意这么贵,怎么卖得出去?卖不出去。就扣你的奖金。
十枝气枪和一小木箱子的铅弹,李震东一家伙全部买了下来。几位工作人员还有好些路过的群众,对李震东等人侧目而视。这是哪里人啊?
汇报后,郭远川和黎伟明等来了上级首长的指示。将立即派专人,到县城驻地来洽谈。从省城出发,预计午后就能到达县城部队驻地。让郭远川、黎伟明做好配合工作。另外,请李震东同志暂时留下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