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只是略略处于下风。
“狂!”
陆无尘一声低吼,猛然间剑势大开大阂,竹节之上,凛然剑气如劲,纵横的剑气更是在诡异力场之下扯动着周遭的空气。化作剑刃向着师妃媗攻来,天上雨水渐渐变大,只是两人交手劲气竟是将雨水推开三尺,一剑劈下。师妃媗色空剑抱玄化作圆弧,却是从简单的一剑划出,将这一剑化解,只是陆无尘的剑劲却是一剑接着一剑劈下,重重剑劲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向着师妃媗劈来,这剑以为狂也,剑势如狂,仿佛是暴风骤雨一般,剑势潜劲连绵,最妙的是在旧力未尽,下一轮劲气便是汹涌而至,方是知道这一剑强逾一剑。
这重重剑劲劈来,师妃媗也不由得双手发麻,血气翻滚,陆无尘几式剑法取心意融合剑意,这一阵狂风暴雨的攻击让师妃媗心中暗暗吃苦,闷哼一声,师妃媗一声娇叱,色空剑陡然剑芒大涨,猛然如同流星一般照亮了方圆之地,剑气纵横,师妃媗叫声喝道:“陆兄为何对师妃媗如此咄咄逼人,师妃媗自是红尘修炼,想要为苍生尽一点绵薄之力,为何陆兄如此反感?”
凤目含煞,只是一剑,剑气完全收敛,便是护身劲气也是收敛开来,这一剑却是破开重重剑劲,如同破开的柚子一样,劲气向着四方炸开,“嘭”的一声,泥土飞溅,师妃媗已是凌身后退,色空剑指着陆无尘,雨点落下,将师妃媗身上的衣服尽数打湿,雨点顺着色空剑落下如同一道珠帘一样。
眼前烟雨朦胧,星眸间满是雨水,湿透了的衣裳紧紧地贴在师妃媗的身上,展现出师妃媗曼妙的曲线,动人的曲线如此的惹火,却是让人难以相信,纤纤的身姿竟是有着如此的身材,陆无尘的目光流连在师妃媗的身上,语带调侃地说道:“没想到师仙子竟是如此的诱人!”
仿佛没有听到陆无尘的话一样,师妃媗说道:“陆兄如此为难妃媗究竟为什么?或者说陆兄又有什么祈求的?”师妃媗平静地声音说道:“这红尘浊世也不过是一场空,且不见百二秦关也尽数属汉,巍巍阿房也不过是一堆黄土,陆兄又有什么不能够放下的?”
“陆兄所作的一切是否真的值得?”虽然不知道陆无尘的追求,只是师妃媗却是知道陆无尘对自己带着敌意,虽是莫名,却是一个麻烦。
“竟是劝说自己放下一切?”陆无尘心中好笑,“我求什么?求得一个心安理得!”
剑意随心,这短短的时候,陆无尘的剑法又凌厉了几分,师妃媗猛然一声娇叱,“一切如镜花水月,如幻如真,你有何必如此的执着!”说罢,手中色空剑已是向着陆无尘攻来,重重剑芒荡开一片氤氲,水珠随着剑光向着四周飞溅而去,雨中,色空剑带着玄妙的轨迹向着陆无尘攻来,便是这么一个瞬间攻守之势陡然逆转,陆无尘竹节在空中化作万千丝弦,扯动着一个个的圆弧,剑势成圆。将剑气化解,击溃。
面对师妃媗咄咄逼人的攻势,陆无尘厉喝一声,道:“红尘浊世,仙子又是如何自处?”
师妃媗手中色空剑抖动,向着陆无尘刺出一道剑气,说道:“红尘烦扰。我自独守灵台一点,红尘如水,我自不然纤尘,虽万千烦恼诱惑,种种情缘孽怨也不过是修行一种,剑心修行而已!”话中便将红尘种种皆是当作了自己的修行而已。便是情缘欲念,也不过是为了勘破情关而已。
“既然如此,师仙子是否真的能够勘破这世间红尘?生老病死,当你看着你师父死在你的面前你又是如何自处?”陆无尘问道。
师妃媗淡淡地说道:“生老病死,自古皆然,不过是天道轮回而已,有何必执着?”
“有位道家的仙长。开炉炼丹,万事俱备,独欠一个守炉的道童。终于有人来应征作守炉的道童,那道长说‘你若能由现在开始不作一言,便可作我的道童。肯尝试吗?’你道那个道童后来如何?”师妃媗说道,竟是给陆无尘说起了故事来,手中的色空间却是愈加凌厉,向着陆无尘攻来。
“那人坚定地点头。接着天旋地转,堕进无数轮回之中,但不论富贵贫贱,王侯将相,凡夫走卒,他都能坚持不语,每趟由生至死。都是不作一声的哑巴。最后他在某世变成一妇,嫁夫生子,岂知儿子出世后尚未弥月,贼人来了。贼人在她眼前杀他丈夫。又把她污辱,她仍能坚持不做声,到最后贼人要把婴孩也杀掉,她终于忘记了轮回的目的,狂叫阻止。于是他从轮回中醒转过来,发觉自己仍立在丹房之中,一切都没有改变,只多了一脸热泪。仙长叹道:‘罢了!你仍是舍不下母子之情。’这世间种种缘孽皆是成空,若是能够看开有何来这么多的惆怅?”
师妃媗说道,陆无尘并不知道这故事师妃媗是否真的知道其中的意思,又或者是她的师门讲给她听得,陆无尘微微一笑:“这是否真是师仙子的感悟?”
陆无尘看到师妃媗手中色空间一滞,不由得嗤笑道:“恐怕师仙子也不过是人云亦云,拾人牙慧而已!”
陆无尘哈哈一笑说道:“我不管我有什么追求,我知道我此刻所作便是我所想的便是可以了,看剑!”剑势飘忽,竟是如同浮云一样变化莫测,剑势刁钻异常,每每在出人意料之处攻来,虚虚实实,声东击西,恍然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循,端的是让人无所适从。
“若真的是如同那道人一般看破红尘,任由那妻儿受辱在眼前而无动于衷,这何异于禽兽?生灵千万,人独居其灵,盖因为七情六欲,斩情绝意,天道无常,谁人又知道这是否真的是正确?极之于情,是否真的便不能够达到无上天道?”陆无尘这一声怒喝,手中竹箫更是剑芒大盛,剑意流转之间,向着师妃媗砍来。
自从师从慈航,师妃媗便是教导要斩情绝意,练得剑心一点通明,只是她是否真的没有疑惑?如今听陆无尘道来,却是隐隐觉得对方未必有错,这正是陆无尘方才一声怒喝之中用上了精神功法,牵动着师妃媗的情绪。
“你说了这么多的故事是否便是因为你还放不下你的师父,养育之恩和教导之恩,师恩如山,你恐怕是害怕不能够真的放下吧?你是否在心虚?”陆无尘喝道,手中的竹节更是猛烈攻来。
“不……”师妃媗一声娇叱,色空剑剑芒大盛,一剑刺来,逼退了陆无尘,猛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这灵台一点登时失守,湿透了的身子摇摇欲坠,驻剑于地上,脸上苍白,她自幼便是被梵清慧收养,其中师徒情谊更胜母女,这如何能够让师妃媗忘却?于心种种,如今却是都已是浮现起来,当日下山之时的依依之情,反哺之情,都浮上心头,让师妃媗心乱如麻,剑心通明登时被破。
正是谁言寸草心?
纵是天道无情,也难以泯灭其中春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