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吧”弗里克轻叹道,“但愿你所选择的这条路是对的——可谁又能知道其他道路通向哪个终点呢?”
或许年迈之人偏好感慨,或许弗里克只是因为自己的有心无力而倍感失落,罗根这么想着,平和地安慰道:“正因为有您这样经验丰富且威望极高的元老坐镇,我们这些年轻后辈才敢于在荆棘中寻找新的道路,虽然艰辛,却有许多引以欣慰的收获”
弗里克没有回答,他静静着之前已经粗略阅读过的报纸内容,时不时提些小问题,直到罗根不慌不忙地用完咖啡。
“我们就这样默许意大利海军在直布罗陀和苏伊士运河布设警戒线?”
弗里克的问题来自于报刊,也同样来自于他的内心。
直布罗陀要塞是德国借助西班牙的支持打下来的,跟意大利没有半毛钱关系,根据德国和西班牙达成的协定,直布罗陀要塞和港口目前正合法合理地掌握在德国手中,加上经过扩建的航空基地,德国显然对直布罗陀海峡拥有第一控制权。至于苏伊士运河,尽管当时几乎是以德国非洲军一力打下的,但意大利终归在后勤方面做出了不少贡献,因而双方协定战后共管该运河。
罗根心平气和地回答说:“如果他们能够维持远距离的海上补给,我们尽可以容忍他们的舰艇在直布罗陀海峡长时间停留,至于苏伊士……美国人正准备堵塞它,一如日本和意大利筹划着堵塞巴拿马运河所不同的是,美国已经到了付诸实施的阶段”
弗里克终究是个在政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他很轻易找到了关键:“那么我们是准备默许美国的这种行动,还是充当强大的内应?”
对于总统一直使用的是“我们”这个称谓,罗根是持有很大好感的,他也坦言道:“苏伊士运河暂时断航,对我们在地中海的各方利益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意大利就不一样了这可以大大迟滞他们在沙特的军事行动,如您所知,当前的形势对他们仍是较为有利的”
“军事方面我是外行”弗里克温和地说着,“一切由你们安排”
罗根客套地答道:“感谢您给予的信任,我会尽心尽力地做好本分”
“好好干,千万别辜负了七千万日耳曼人对你的期望”弗里克用大*oss的口wěn说到。
罗根缓慢退出位置,起身道:“衷心祝愿您身体健康”
弗里克却只是笑着摇头。
离开总统官邸时,天sè已然全黑,坐在舒适温暖的轿车里,罗根默默观望着熟悉的街景。意大利和美国的战争又重新在欧洲范围内引燃了战火,但短期来看,这并没有对德国民众造成实质xing的影响,工厂企业仍在按照以往的节奏运转,街旁的商店绝大部分都亮起了灯,迎接那些散步或专程购物而来的市民,上晚班的工人则匆匆赶往各自的工作地点——由于美国和意大利均向德国开出了数量不等的贸易订单,德国的许多工厂又恢复了战争中后期的三班倒制度,此前一度下滑的就业率也将因此出现小幅转折。
“卡尔,我们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以战争促进发展的时代,每一场仗都能带给我们巨大的实际利益,这种感觉真好”
坐在罗根身旁的是卡尔.奥古斯特,总理的军事兼生活副官,即便剔除前往军事院校深造的时间,这位聪慧机智、领悟力相当出sè的年轻军官跟随罗根也已经有两年了,而且他是罗根来到这个时代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副官。
“这一切都得益于您无可替代的卓越贡献”奥古斯特侧过头,透过后视镜与罗根同时进行眼神上的交流。
“是啊,若是这个世界从没有我这个人,今天的柏林该是怎样一副情景?”罗根突然“自恋”起来943年的柏林,本该在盟军的空袭下苦苦挣扎吧
也许没有听到这自言自语的评价,也许是无法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说,奥古斯特没有开口。很显然,他也根本无法想象没有罗根的二战会走向怎样的结局,无法想象所向无敌的国防军会在双线作战的境遇中无力挣扎。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成为如果。
“长官,您觉得这场仗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场?意大利和美国相隔好几千公里,就算美国在沙特开辟空军基地,也无法对意大利本土实施空袭吧”奥古斯特的问题代表了许多人的疑惑,而且在《柏林日报》当天开出的“十大悬赏”之列。
“意大利因为经济的崩溃而退出战争”罗根极其冷静地回答说,而《柏林日报》就这个问题开出的悬赏高达第一个投稿且准确预测者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