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火车站的站台上,方冬梅焦急地等待着从满州里开来的火车,据前几天儿子再次发来的电报讲,他们从莫斯科坐火车先到赤塔,然后倒乘开往满州里的火车,并且于今天抵达。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广播里从别外来的火车都已经陆续进站,可就是没有满州里来的火车。
正在此时,广播里传来消息,“从满州里开来的列车将于十分钟后到达。”方冬梅的心立时狂跳起来,紧紧抓住旁边的美穗的胳膊。不多时,只听远处一声汽笛响,火车终于咆哮着开进了车站,并缓缓停了下来。方冬梅立刻举起了手中写有儿子姓名的牌子,四处张望着。
车辆停稳,车上的旅客纷纷下车。方冬梅紧张地在人群中寻找着儿子的踪影。
“妈,我在这儿呢。”身后传来一个少年沙哑的嗓音。
方冬梅急忙回头,正是自己的儿子张振华,他的右手提着行李箱、左手还牵着翠花。将近一年不见儿子长高了许多,已经是个半大小子了。
“儿子!”方冬梅急忙扑上去紧紧地抱住儿子。
“妈(娘)。”
好一会儿,张振华笑道:“妈,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嘛。您看,翠花也变漂亮了。”方冬梅仔细一看,还真是。小丫头已经不是当初刚到延安时的那个又黑又瘦的样子了。脸色白皙了许多,小脸也圆润了不少。于是笑道:“我家的翠花真的变漂亮了。”翠花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
张振华看看四周,问道:“妈,爸怎么没来?”
方冬梅道:“他在家里为你们准备饭呢。你在信里说吃不惯俄国饭,今天正好让他露两手。”
“冬梅姐,他们就是你的孩子?”美穗此时问道。
张振华疑惑地看着美穗,方冬梅介绍道:“她叫吉村美穗,妈妈的同事。”
“哦,你好。”张振华和她打了个招呼,又对方冬梅道:“妈,咱们回家吧。”
几个人出了火车站,上了有轨电车,一路向东,坐过几站之后下车,又步行走了一段路,在一处大院前停下。方冬梅介绍说:“这里以前是个兵营,咱们部队进城之后就成了我们的宿舍。”
美穗先行告辞,方冬梅带着儿女来到家中。一家人团聚自是一番热闹。饭桌上,张振华讲述了他们在苏联的学习和生活情况。
吃完饭,天色还早,夫妇俩带着儿女一起来到街上欣赏城市的景色,直到日近黄昏才回家。
刚到大门前,守门的卫兵叫住她,“方冬梅同志,刚才有人找你。听说你不在就回去了,说明天再来。”方冬梅问道:“是谁呀?”卫兵道:“是个老爷子,穿得挺讲究的,斯斯文文的,就是脾气有些不大好。”方冬梅一愣,“不会是他吧。”急忙道了声谢,回到家里。
张振华问道:“妈,是谁找您啊?”
方冬梅道:“小孩子别多打听。”
张振华耸了耸肩,忽然惊讶道:“妈,咱家不会出现那么老套的剧情吧?”
方冬梅一愣,“你说什么?”
张振华道:“就是牛郎和织女,董永和七仙女,罗密欧和朱莉叶之类的故事。”
张盛在旁边训道:“臭小子,刚回来就犯贫。洗洗准备睡觉。”
“哦。”张振华答应了一声,随即看了看不大的房间,“爸,我睡哪儿啊?”
张盛一笑,从柜子后面搬出一架折叠行军床来,说道:“这可是好东西,苏军临走时候留下的,被我从仓库里找来了。你妹妹这几天跟我们睡,你这几天就睡这个。”
张振华“啊?”了一声,“我从那么老远回来就让我睡这个。早知道我还不如住旅馆呢。”
方冬梅嗔道:“哪有到家了还住旅馆的?有钱也不能让你这么糟蹋。反正你也住不长,凑合两天吧。”
第二天一早,张盛夫妻俩去上班了,张振华兄妹还在屋里倒时差。将近十点钟的时候,有人敲门。张振华爬起来,揉着眼睛问道:“谁呀?”门外一个年轻女人问道:“方冬梅是住在这儿吗?”“是。”张振华打起精神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老一小两个女人,年纪大的六十岁上下,穿一身淡蓝色旗袍,没戴什么首饰,隐隐透出一股书卷气。小的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一身西式连衣裙,正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