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乐无忧按照跟青辉探讨的法子,一个人偷偷摸摸潜入了萧伯染住的那个院子。
青辉说,如果萧伯染是真的喜欢她,那当她凑近撩他时,是一定会有所表示的。
多半会展现出与往日截然不同的举动。
那到底是什么样截然不同的举动呢?
乐无忧站在月光下痴痴地笑,俨然是已经在心里假想了一番清冷如冰的萧伯染羞哒哒靠在自己怀里的样子。
可是,临到院门前却又是开始发怵了。
这种风流韵事她着实是没什么经验。
她之前明恋元阳君,无非就是到处搜集他的信息,费尽心思去蹭有元阳君参加的集会,时不时再去北岐山脚发个呆。
这种张扬而大胆的行为,就算是在心底里幻想都不曾有过。
越想,她那举在半空中的手越是迟迟都不敢放下,去敲响那扇门。
“什么人在外面?”听着声音底气甚足,完全没有早些时那副被雷劈完半死不活的样子。
“是我,我来给元玑君送药。”乐无忧声音有些颤抖,犹犹豫豫终推门而入。
屋内萧伯染早已起身,正盘腿坐于榻上,一身白纱内衫隐隐透出他那白嫩的肌肤, 虽缠着绷带,却也掩盖不住他那肩头臂膀如白玉般清透。
在乐无忧的眼中,那场景更是如梦如幻。
她虽目不辨色,但是对光线亮度却格外的敏感。她眼中的萧伯染此时正如薄雾中的月光,融融似水,清冷而禁欲。
“元玑君真不愧是这仙界百年来的奇才,这别人都要趴上几日的五雷法,元玑君竟只用半日不到便如此生龙活虎。”边说她还边竖起大拇指,嗯,真棒。
也不知道乐无忧知不知道,只有她自己才觉得刚才那番话说得真棒。
她自以为是的认为,像她这般一上来就捧他,他定是不会再计较早些时候的口不择言了。
而这番话在萧伯染耳里,却满是调笑,异常刺耳。
“小仙自小便被罚多了,习惯了。女君此番前来又是作甚?”萧伯染眉眼轻挑,似已有了微薄的怒意。
“嘿嘿,本君来给元玑君送药。这可是上好的千年灵芝,对去腐生肌可是有奇效,最是适合帮助愈合雷刑后所造成的伤口。整个招摇山可就两株,我这不给你拿来。”乐无忧却没注意到萧伯染周身越来越冷的气息,献宝似的捧了上去。
“所以我是第二株?”他这话说的似是而非,既像是仅仅陈述自己拿到的是那第二株灵芝,又像是在埋怨自己不过是个替代品一般。
乐无忧虽未听出来其中深意,但却还是愣了愣神。
是啊,第二株,准确说应是最后一株。送出去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大限将至,该当如何?
全然没想起来自己方才取用时,是那般没有一丝犹豫。
未经世事的她却还以为自己此举不过是为了验证个推测罢了,只不过是真的是下了血本。
唯一的后顾之忧不过也只是担心,阿姐从凡间回来若是知道她的心意被这般作践,会不会就此用她那双鸾大刀劈了自己。
想到这儿,便想着还需速战速决,猛地扑向萧伯染身侧,不顾他一脸惊恐往后闪躲,一副登徒子的模样伸手就要扒他衣服,边扒边道:“来来来,本君帮元玑君上药。”
这样应该算是够亲密了吧,毕竟青辉教她的那些亲密,她还是学不来。
“你会这么好心?”萧伯染却并没有露出她臆想中那副羞赧状,仅迟疑了一下便欲抬手自己解开衣服,大有一副坦诚相见,欢迎光临的架势。
那副坦然,竟让乐无忧下不去了手,暗骂自己的怂包,却又不想半途而废,忙闭着眼,捻了个诀把他衣服给变走了。
在乐无忧的概念里,此时这般,萧伯染便应该开口惊叫了。
毕竟当年上学堂,她使咒生生扒了个出言辱她的小仙童的衣服,挂在院中让别人参观,那小仙童可是哭闹着叫得昏天黑地的,折腾了整整三天。
但过了半响,完全没听到她期待的那声尖叫,只有身侧油灯灯芯燃烧所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沉默中格外清晰。
带着疑惑,乐无忧缓缓睁开眼睛。
愣住了。
面前的男人这样算不算是与平时不一样?
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如星子一般,从里面可以清晰地看见摇曳的灯光以及眼神有些紧张的她自己。
而面前这个让她这般的始作俑者却面色如常,定定地盯着她,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挣扎下的发髻有些凌乱,几缕青丝浮荡在脸上,在乐无忧眼中如薄纱一般的暗色从他面颊游走到耳根,随后又走向脖子处。
那是他脸红了。
乐无忧不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好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