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乐无忧想了很多,其实若是就这般死了也不错。起码不用每天去思考自己该如何才能挽回乐家颜面,也不用每天用摆烂来掩饰自己的不甘。不会再听那样的言论,不用再看在乎人担心的表情,也不会总觉得对不起别人的期盼。
剧痛中清楚的听见尧商说:“乐家血脉又如何?放了它,看你还有什么可嚣张的!当日宴席之辱,今日就让你偿还。”
听见这话乐无忧心里便有些不甘,忍着剧痛,咬牙冷笑道:“堂堂皇家之后,如今却在这背地里使着阴诡禁术,尧商仙君当真是对得起先辈积得那些德。本君是天生能不配位,但你德不配位。那位子就算到手又能坐得了几时?更何况,本君若死在这,仙君也不好向外面诸仙交代吧。”
“哼,这就不用女君挂心了,神使自会有法子助我巩固住这仙界地位。更何况,女君也不会今日便魂归虚无,小仙会把女君做成傀儡的,然后会在宴席上当着神界使者,光明正大传位与小仙。至于我那个逆子,他不是心心念念想与女君做神仙眷侣吗?”
乐无忧心下一震,萧伯染喜欢她?所以他做了那么多事是因为喜欢?
尧商俯身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那声音温柔,却凉的渗入骨缝。
“既然他那么喜欢女君,自是要由女君在大婚之日,亲手了结了他。”
说罢转身大笑,向台阶上走去。
乐无忧手不住地颤抖,要她亲手杀了萧伯染?
眼前浮现出大婚之日成为傀儡的自己抬手一剑刺穿他的想象,他那一脸的惊异,那一脸的心痛,那一脸的绝望。
不行,这绝对不行。
不能死,她不能死。
无论是为了萧伯染,为了乐家,还是为了整个仙界,她都不能死。
乐无忧咬着牙,催动身体里仅剩的一点灵力,想冲破桎梏,但奈何封印太强,她只能将自己的手腕微微抬起。
尧商已经坐在台阶上召唤出的椅中,俨然已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悠悠道:“别想了,这可是神界的锁魂链,就算是我那天赋异禀的不孝子,也不过是堪堪可以移动半分,更何况此处还有结界,以女君那点道行,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乐无忧冷哼一声。
“是这样吗?尧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你此刻已底牌尽出,野心尽现。但你真的了解本君吗?现在就享受胜利的喜悦未免有些太早了吧!”
“你什么意思!”
众人均觉她是自小灵力低微,但却不知她并不是真的低微,而是因为她母妃的封印。
而解开封印的关键就是她自己的血。
乐无忧咬破舌尖,全然不顾一口腥味立即喷出。
她瞬间感觉自己流逝的血开始在倒流,流回自己的身上,流回到心里。
“你!”尧商一脸震惊看着她。
眼前这个本应虚弱而面色惨白的少女,突然面色红润,周身灵力环绕,流动如星云。
只见她一挣,便有一道白光立即冲破锁魂链,直冲天际。
随即天地震荡,群兽环绕嘶吼,众仙跪地叩拜。
“神力,你怎么会有神力?”
乐无忧心想,自己费劲心思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想必叔父和萧伯染应该是可以找到她了吧。
终究是流了太多血,体力不支起来。
乐无忧以周身灵力化剑,剑气凌厉,欲向尧商劈头去。
只要这一击可以击中,那尧商必定是要魂归虚空。
可忽的白光一闪,竟被挡了九成下去,余下之力只堪堪震得尧商吐了口血。
那来人一袭白衣,周身散发着朦胧的圣光。
是神使。
乐无忧心里暗道不妙,尧商来了如此强的一个帮手,而她自己的力量却不足以让她再施展一次了。
似看出乐无忧已到了极限,尧商甚喜。
挥手便是一个杀招直取无忧面门,却不料杀招未至,竟被神使挥手挡去,尧商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的何止是她,还有乐无忧。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这尧商的后台怎会为她来挡上这一招的。
就见那神使一把将乐无忧扶住道:“终于找到你了!我找了你百年。”
就见那神使长袖一挥,乐无忧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君上。”尧商心里有些忐忑,弄不清楚眼前这位新晋水神,皓庭霄度天的君戚夜是用意。
天分四方,位有九重,共计三十三天。除魔君占据东方八天,天君天后独坐最高九重天的离恨天外,众神皆按等级分享其余二十四天。而君戚夜便是七重天上皓庭霄度天的前水神第七子,也是如今的新晋水神,对于小小云郕仙界来说,位份已是极高的了。
三百年前,尧商不知自己是几世修来的福分,竟得了这么一位尊神亲自下界来拉拢她做同盟。彼时她还以为是这几百年的诚心上达天庭,感动神尊,特来助她成功。
这几百年她的所作所为也皆是这位戚夜神君的授意,就连困住乐无忧那副画,也是出自他手。
而眼下这位神君之意,却是让她着实捉摸不透。
“本座已将她记忆洗去,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