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努力证明她并没有告诉太多的人,“也不能都怪我,至少那反下北岐可不是我说的。是那北岐山的小妖自己向外说他们山主自元玑仙君随女君走后,气得砸了半个山门。”眼瞅着似不能说服盛怒下的二人她又补充道:“而且文学作品不,不得有一定的夸张的成分,我看凡间的都这么写的啊。”
边说青辉边偷眼看向萧伯染,见那脸色越来越暗沉,她辩解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下去。
“哼,你这故事编的真的是狗屁不通!”萧伯染眸色晦暗,分辨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
不过这事竟激得云郕十大仙君的萧伯染口吐芬芬,惊得乐无忧忙按着青辉的头点头陪笑道,“是是是。我家这都是精怪成仙,智力都有些问题。”
她原本还想说“请元玑君您多担待一二”,可这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萧伯染后面的话拦住了。
“第一,本尊自愿护你家女君回来,不是她掳的。第二,是抱着你家女君架落山门前,不是携手揽腕。第三,日头未落便回家请罪,未成有幸与你家女君一夜笙歌。第四,你家女君从未问过本尊要不要入赘招摇,更谈不上什么愤而离去。以后写故事要按事实写,行了你下去吧,就按这个去挨个再说一遍。”
这是重点吗?
这是重点吗!
而萧伯染却是全然没顾乐无忧还沉浸在她的思考中,挥手打发了青辉离开便悠悠问道:“你不问问我昨日请罪的结果?”
“元玑仙君乃云郕仙界最有正义感的仙君,将本君带回来,何罪之有,又何须请罪。”乐无忧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个小折扇,倚着塌半躺着,全然不复方才那副心虚,但也显然对萧伯染想说的话浑然没有半点兴趣。
话题竟是这样就被终止了。
乐无忧心想,反正我这样躺着也不累,您老愿意站在那就站。
就这样,一个半躺在榻上,一个站在桌旁,竟半晌都没人言语。
“你果真是不愿多知道一点关于我的事。”萧伯染还是没忍住,先张了口。嘴角扯出一阵苦笑,垂了垂眸,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乐无忧摇摇晃晃打着折扇,竟仿佛从那扇缝中看见他眼中的光似乎暗了暗。
转念一想好歹也是送自己回来的恩人,多少也得给他留些情面,忙道:“难不成,我们尧商仙君还能打你板子不成?”
那话说得似乎是关心,但却全然是敷衍之意。
萧伯染冷哼了一下,嘴里酸酸地道:“倒不曾挨板子,是女君那心心念念的元阳君,替他兄长挨了道雷刑。”
他话刚落地,眼前的乐无忧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徒留萧伯染一人在空荡的厅堂。
他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追随着乐无忧离开的方向,重重地咽了口口水,目光凄切。
而这一幕,乐无忧并未看见,她正忙着去找那疗伤的灵药。
要知道那雷刑可不得了,打上以后伤口三五天都不会痊愈,此后还要疼上共七七四十九天方能好个彻底。
边找着还边嘟囔着:“元阳君那细皮嫩肉的可别给我打坏了,我还指望有一天打倒尧商占领元阳,可不能到时候嫁个一身伤疤的。”
乐无忧左翻右翻把什么东泽进贡的堑海紫蛟珠,叔父从雪山带回给她滋养身体的晶凝露,父君留下来的神界九转丹等等等。
她手里拿着一株千年灵芝开始纠结,这是日前阿姊偶然入凡间秘境发现的。
原本是计划等她寿命将至时,用来续命。
一共就只有两株,若是拿来给元阳君疗伤,那她身归混沌之时又当如何?
也罢,剩下一株想来还可以续上几十年寿命,到时候嫁了双修渡渡灵力也就罢了,毕竟也是自己所累才害他受伤的。
下定决心后,便还是将那千年灵芝放了进去。
等她包好了各种灵丹妙药打发小精怪送走后回来,萧伯染竟还没走。
不止没走,他还要住下,美其名曰是连累他挨罚,无家可归的补偿。
乐无忧无奈,只是赶紧招来了只精怪带萧伯染去寻了处僻静院落。
看着灰尘满地的院子和满脸傻笑的小精怪,萧伯染脸上那颜色说不出的好看。
而偏偏乐无忧还丢了一句还请元玑仙君自行打扫一下院落,就跑掉了。
乐无忧还想着好好过上这最后几日的安生日子,若是他再像之前那般频繁找茬,便到叔父那边躲上一躲,等到了日子再回。
但随后几日,她竟一次都没碰到萧伯染。
问小怪们,小怪们就说元玑君自打施了法术打扫干净屋子后就再没出来过。
不由心下生疑,怎的这次竟是如此反常。不过这样也好,倒也省得了去躲他,便也没再深究。
乐无忧不得不承认她有点怕他。虽然每次见到都会吵上几句,但总觉得那萧伯染像是可以将她看透,那副看穿一般的似有似无的笑意着实让她有些莫名的害怕。
直到第四日,乐无忧终于听到小怪来报,说元玑仙君有事来寻。
这个时候再说自己不在多少是有些扯了,于是便硬着头皮来到那处院落。
一进门,乐无忧便惊呆了。这还是她的院落吗?
若不是因为没出云郕那黑黢黢的山门,她真还以为到了萧家后院。那原本光秃秃的树上竟盘着繁星花,那白色的一簇一簇绽放着,而萧伯染正半倚在树下,白色的内衫外披着一件黑色外衫,发髻有些凌乱,身后墨色的发丝随风飞舞一缕一缕打在繁星花上。就见他单手捻着一盏白瓷茶杯,正将脸凑近去嗅那袅袅茶香,透过水雾整个人都格外温柔。许是换了地方未休息好,他唇色有些发白,靠近茶盏轻轻吹着上面的雾气,雾气消散他那棱角分明的下颚清晰可见。
乐无忧竟可耻地觉得,觉得好美。
萧伯染的容貌不止与弟弟元阳君很像,甚至还要出色几分,再加上他那脸上自带的三分讥笑,更是有着别样的韵味。
那发丝撩的是他的脸吗?不,是她的心。
她好想去扒一扒他面颊上的发丝。
乐无忧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了,暗自骂自己道:“乐无忧你好歹也是这一界女君,怎能如此肤浅,竟会为色所迷。”
春风又染招摇山,一株红杏想出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