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叶大宫主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咳,那个,请问你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叶千浔微微扬起冷魅的脸庞,道:“上次你不是扬言,要给点颜色我看看么?”
吓?他听见了?!
璃月心中颤颤,讨好地讪笑:“哦……好、好像是吧,请问你喜欢看什么颜色?蓝色红色绿色紫色还是黄色?”
叶千浔目光闪烁地看着她,半晌,嘴里蹦出两个字:“肉色。”
呃……!
璃月额角挂着一颗巨汗,绞着小手道:“我这就去给你牵头猪来。”说着,脚跟一旋便欲开溜。
“你动一步试试。”身后,男人语调慵懒,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威胁。
璃月停住动作,皱着眉头低咒一声,转过身来时,表情却已完全变了。
但见她黑盈盈的眸中泛着一层无辜的泪光,委屈地撇着小嘴,可怜兮兮地问:“你到底想怎样嘛?”
虽然心知她绝非这般柔弱的女子,现在那无辜可怜的模样百分之九十是装出来的,但叶千浔的心还是禁不住软了下来,伸出手道:“过来。”
璃月一步一顿,龟速地挪到他跟前,被他一把拉坐在他腿上,搂住她的纤腰便吻住了她的唇。
***,就知道这家伙突然出现是因为上次食髓知味,又跑过来发春了!璃月心想。
火辣辣地一阵深吻后,璃月浑身酥软,心道:不好,貌似自己也跟着发春了,可待会儿还要去杀人的说……
感觉到他已经开始毛手毛脚地脱她衣服,她趁着还有一丝理智,双手抵在他xiōng口道:“那个,我觉得……报恩可以不用这么勤快……”
他扯下她外面的披纱,随手丢在地上,抬眸看着她,道:“跟我离开。”
“跟你走?为什么?”璃月惊愕,无暇注意他正在脱她亵裤的狼爪。
他动作微微一顿,想了想,道:“每晚上床时都会想你,我讨厌这样。”
呃……璃月愣住。
***,他大爷就不能说的委婉一点?搞得她在他眼中好像就是个床上用品一般。
跟他走?开什么玩笑,要是每晚都被他折腾几次,她还要不要活?
她正思考该怎么拒绝他而又不惹他发飙,腿间却蓦然泛开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原来他已然按捺不住,就着两人对面而坐的姿势将自己的那根自下而上地顶插|进她体内。
这个体位使她体内尤其紧窄,因而痛感也就分外强烈,搭在他肩上的小手蓦然收紧,她痛苦地低喘:“好痛,别动!”
他果真停住,只搂过她,倾身亲吻她的脖颈和香肩。
为了让自己能少受点折磨,她努力地收缩着小腹适应他,少时,感觉不那么痛了,她才分神对他道:“其实你完全没必要带着我啊,女人到处都是,只要不看脸,做起来应该都差不多……啊!”
她话还没说完,他却似怒了,狠狠地顶了她一下,吓得她立刻止住话头。
他yīn沉着脸,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开始不管不顾地动了起来。
“嗯……嗯……”又痛又麻的感觉让她承受不住,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她泪汪汪地低声撒娇:“千浔,我好痛,你轻一点嘛……”
叶千浔抬眸看着她红通通的小脸,问:“答不答应跟我走?”
璃月眨着水润乌眸,道:“不是我不愿意跟你走,我是曦王府的人,你要我,至少需得去跟曦王府打声招呼啊。”嘴上如是说,心中却想:管你们怎么交涉,只要给我点时间落跑就行。
他略略沉思,不语。
璃月乌眸转了转,倾过身子主动吻了下他的唇,继续撒娇道:“千浔,今晚就做这一次好不好?”
“为什么?”他有些不满。
“因为我今夜还有任务,要去杀个人。”璃月讨好地扭了扭身子,不意却引来他一声难耐的低喘。
他抱着她的腰一个旋身,将她压在床上,边做边问:“什么人?”
哦,天呐,怎么会突然这么舒服?璃月双眸迷离起来,勉强答道:“通玄关……嗯嗯……有只叫赵斯的老乌龟……啊……你知道吗?”
“个人还是全族?”他的唇在她脖颈上流连,喘息着问。
一边做一边讨论杀人,似乎格外刺激和舒服。璃月忍不住抱着他的肩迎合他的动作,气喘吁吁道:“鼎鼎大名的叶大宫主……难道还不知道斩草不除根,嗯啊……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么?”
不满于她的戏谑,他抬起头封住她的唇,她不甘示弱地回吻。
一方主动与双方配合的区别很快就体现了出来,不消片刻,两人便呐喊低喘着齐齐到达了顶峰。
璃月浑身酥软地窝在他怀里,听着他依然急促的心跳,想:其实,跟他上床也没有预想中那么坏嘛,只不过,她觉得一次就好,要是多了,就受不了了。
极致的欢愉过后,困意一如既往地袭来,她打个哈欠,顺便在他肩上蹭了蹭,呢喃一般道:“一个时辰后叫我啊,我去杀人……”说着便睡了过去。
*
他的确叫了她,不过不是用嘴,而是用他的那一根。
璃月醒来时,他正在她体内冲刺,璃月又气又恼,满眼都是混乱的小星星,抵住他的xiōng膛道:“说好就一次的,你又说话不算话!”
叶千浔从她xiōng前抬起俊脸,问:“谁跟你说好了?”
璃月气结,再被他这么禽兽下去,今晚她绝对没有力气去杀赵斯的,朱武门和通玄关之间还隔着两百多里地呢。
那明天怎么跟观渡解释?就说她被这个禽兽做到浑身无力,所以任务延后?
哦,那她的脸该往哪里放啊?
脑子里虽这么想,然身体却诚实地反映出她其实是欢迎他这么禽兽的,在他的侵犯下,她完全无法控制地发出女人受男人疼爱时的娇喘呻吟,惹来他更强劲的冲撞。
即便心中不愿意却还是被他禽兽得这么舒服,璃月羞死了也气死了,于是伸臂抱住他健硕的臂膀,假装意乱情迷地大声嚷嚷道:“啊……你这混蛋,竟然又强上我……嗯啊……就是那里,不要停……”
叶千浔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听听,这哪有一丝被强上的觉悟啊?
不过没高兴多久,他便察觉到了不正常。
那蹭在他肩膀处的小嘴,到底是在吻他还是啃他?还有,背上似乎有什么尖利的东西在不停乱抓,巨痛!
这家伙,她该不是有性|虐待的嗜好吧?
想到此处,他冒出一身冷汗,忙撑起身子将她正在行凶的两只爪子按在枕头旁,问:“你做什么?”
璃月小蛇似的扭扭身子,无辜道:“人家情不自禁嘛。”眼角却闪着得意的光。
叶千浔了然,道:“哦,那我也情不自禁一下。”说着,低下头,张嘴就咬住一块雪白粉嫩的嫩肉。
璃月吓得大叫:“叶千浔,你你……你竟然咬我,你是不是男人?”
叶千浔当然舍不得下口,但就那么不轻不重地用牙衔着诚心不让她好过。闻言,他狠狠地顶她一下,道:“是不是男人,你不正在亲自检验么?”
嗯?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璃月调动着她已经所剩无几的理智努力在脑海中回想,蓦然想起,那日在山洞中她背他走时,他也曾问“你是不是女人?”当时她是这样回答的“是不是女人,方才你不都亲自检验过了么?”
原来出处在这儿,呜呜,这个睚眦必报的禽兽!
见她突然没了声响,叶千浔有些不解地抬起头来,却见她正眼泪汪汪悲苦无限地看着他。
这个表情……啧,怎么又让他觉得自己好禽兽!
心中冒起这个念头时,他头一扭,道:“看床边。”
璃月本来想用表情感化这头禽兽,见禽兽扭过头去了,知道再装也没用,便扭头看了眼床边。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放在一方托盘里,托盘就放在床沿上,离她不过三尺之遥,月光下,那人头披头散发口鼻流血,双目圆睁地看着她。
虽然璃月从来不怕死人,更不怕血腥,但正跟男人做到欢畅之处,突然看到这么一副情景,还是让她禁不住地身体一绷。
叶千浔被她紧缩的动作弄得低喘一声,蓦然抱住她的身子狠狠地冲刺起来。
璃月被他撞得头晕目眩,却仍强撑着问:“这……是那个老乌龟?”
“嗯。”叶千浔皱着眉头,他现在不想分神说话。
“你去杀的他?怎么这么快?”璃月勉强伸手将那托盘推到地上,她可不想被人看活春宫,即便是死人,也不行。
“你话好多!”叶千浔不耐地封住她的唇,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笼罩在他颀长的身影之下。
其实他完全不必这么费劲,因为璃月很快就彻底地溺毙在他的欲海之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正文人伦惨剧
上午,璃月将人头装进一个食盒,一边揉着酸疼的腰一边晃晃悠悠地向曦王府走。
三次,又是三次!她很怀疑,是不是少做一次他就会死?
虽说这次他帮她去完成了任务,应该不算白上,但她十分坚信,即便自己亲自去杀人,也不会弄得像现在这般浑身酸痛,仿佛一不小心全身骨头就会噼噼啪啪散落一地。
综上所述,还是得不偿失。不过,看在他长得俊美技术也还行的份上,她就不骂他了。
随意地将食盒往皇甫绝书房前一撇,她带着檀郎走向王府后院。
如果说想要在这王府之中找到一处乘凉之地,那便只有江含玉的“碧水园”了。
院门处,璃月被一名丫鬟挡了下来。
“对不起,我们郡主现在不见客。”璃月还未开口,那丫鬟便面色不善冷冰冰地开口道。
自从上次“战况激烈”一事不胫而走后,王府内对她和皇甫绝的关系传言颇多。
江含玉没什么反应,但看这丫鬟的模样,内中,只怕也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不当回事吧。
璃月轻慢地捋了捋鬓边的发丝,道:“我也没说要见她,不过想找个地方乘凉而已。”
“请你去别处吧,这是我们郡主的园子。”丫鬟似有些不耐,说着便欲关上院门。
璃月岂是能受气之人,当即向身后唤道:“檀郎!”
阳光下,金黄色的身影一闪,檀郎龇牙咧嘴地向那丫鬟扑去。
“啊!”丫鬟惊叫一声,转身便跑。檀郎紧追不舍。
璃月慢悠悠地踱进门,看了眼修树浓荫凉风习习的园子,惬意地勾起嘴角。
檀郎吓唬人的本领很有一套,一边追着你跑一边不时探嘴咬一下你的裤腿和裙摆,不求咬死,但求吓死。
那丫鬟果然吓得面如土色,一边飞奔一边大叫:“郡主,郡主!救命啊——”
房中应声闪出两条身影,一位是皇甫殊华,另一位,自然是江含玉。
她抬眸看到被狗撵得满院乱窜的丫鬟,又看看站在树荫下的璃月,有些着急地转脸问一旁的皇甫殊华:“这,这怎么回事啊?”
“定是你的丫鬟开罪了她,没事,等她玩够了自然会放过她的。”皇甫殊华不假思索道。
“可是……”江含玉再看看自己被撵得狼狈的丫鬟,眸中闪过一丝不满之色。
“好,哈哈,檀郎,再快一点,四条腿跑不过两条腿,你羞不羞?”看那丫鬟被檀郎吓得屁滚尿流,璃月开心地拍着手道。
檀郎闻言更加来劲,跳起来张口一咬,竟将侍女的半幅裙摆都撕了下来。
“郡主,救我!”那丫鬟惊叫着几乎要瘫软下去。
江含玉终于看不下去了,步履款款地走到璃月不远处,欲为自己的丫鬟求情,还未开口,院门处人影一闪,皇甫绝走了进来。
是时,檀郎正追着那侍女跑过他身前,他抬眸看见,眉头一皱,一脚向檀郎踢去。
檀郎猝不及防,被他踢个正着,顿时横飞出两丈多远,“砰”的一声撞在假山石上,哀叫着摔落在地,爬不起身来。
跟着皇甫绝进来的观渡想阻止已是来不及,眼神顿时一暗。
璃月扫了眼檀郎嘴边溢出的血迹,倏然转身,右手一抬,迅若游龙般拍出一掌,结结实实地落到江含玉xiōng上。
江含玉不懂武功,哪经得起她这一掌,当即跌出去两丈多远,喷出一口鲜血,头一歪便昏了过去。
“含玉!”皇甫殊华惊了一跳,忙过来扶她。
“你——!”见她竟然敢对江含玉出手,皇甫绝气怒到了极点,身形一转便欲过来与她交手。
“王爷!”身后观渡大喝一声,硬是用气势镇住了他。
璃月面对着他,眸色冰冷,眉间隐着一丝杀气,一字一顿道:“皇甫绝,你记住,你若让我痛苦,我绝对能让你比我痛苦一千倍!”
皇甫绝狠狠地盯着她,xiōng口因气愤而起伏不停。
见他那样,璃月倏忽一笑,眸底却yīn冷如常,向他走近几步,仰头道:“不信?寻遍世间,我在乎的,不过就这条狗。”说到此处,她顿了顿,斜眸看他,问:“你呢?”
言讫,冷冷一笑,回身抱起檀郎,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
入夜,怡情居。
璃月坐在床沿,看着床上的檀郎,确定它不会有性命之忧后,她表情缓和了一些。
观渡站在她身后,道:“秦姑娘,你别怪王爷,含玉郡主曾为他挡过暗箭,因而身体一直不好,他护她,是有原因的……”
璃月抬起手,制止他道:“他的事我没兴趣知道,说到底,我之所以留在这儿,也不是因为他。”
观渡沉默,良久,叹口气道:“秦姑娘,你走吧。”
璃月一怔,转眸看他。
观渡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只道:“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并非为了护他而要你走。只是……秦姑娘,你曾对隆庆王府的郡王有过非常之举吧?”
“阉了便是阉了,什么非常之举。”璃月转过头,继续看着檀郎。
“朝廷为此颁了皇榜通缉你,有过往的客商去举报了。如今,来捉拿你的官兵已在路上。”观渡道。
“他来他的,我还怕他不成?”璃月不以为意。
观渡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再有能耐,不过是单身一人。安全起见,何不去南佛躲避一阵?”
璃月仔细思量他的话,觉得也有道理。
一叠银票放在了她床榻上,一旁,观渡袖着双手道:“十三万七千四百八十两银子,这是一个多月来城门处全部的进账,你拿去当路费吧。”
璃月瞥了一眼,道:“拿一半回去。”说好了五五分成,她可不需要他的施舍。
“那一半,是我给它的医药费。”观渡看着床上的檀郎道。
璃月一噎,转身看观渡。
观渡继续道:“月余以来,王爷许是给秦姑娘造成了诸多不愉快,在此,我代他向你赔罪。人海茫茫,能遇见便是缘分,将来,秦姑娘若有什么用得着曦王府的地方,尽管开口,力所能及,我一定会帮。”
虽然心知他极有可能是以退为进,但见他说得诚恳,璃月叹了口气,道:“不管怎样,你的面子,我是一定会给的。”
观渡颔首,道:“多谢。马车已备好在园中,秦姑娘什么时候想走,什么时候想回来,都可以,我就不远送了。”
璃月挥挥手,道:“知道了。”
*
曦王府,书房。
观渡一进来,独自坐在灯下的皇甫绝便怒不可遏道:“亚父,叫她离开!我不想再见到她!”
观渡平静地看着他,道:“我们需要她。”
“难道少了她天会塌?不管怎样,叫她消失!”皇甫绝剑眉倒竖。
“适应一个地方尚且需要时间,何况适应一个人。”观渡仍旧不温不火。
“那般没有原则冷血无情的人,我为何要适应她?”皇甫绝一甩袖子,背过身去。
观渡看着他的背影,半晌,道:“王爷,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见他突然岔开话题,皇甫绝眉头皱了皱,没有回身。
“十六年前,东仪长淮郡有一位姓秦的花魁,姿色无双才貌双绝,艳名远扬轰动一时,很多有钱有势的男人想要一亲芳泽,但她坚持卖艺不卖身。
后来,她终于还是爱上了一名男子,不但以身相许,还为他怀了孩子。男子一去不复返,为了养活自己和孩子,这位昔日不可一世的花魁,不得不放低身价去接客。
六年后,秦氏用自己的积蓄为自己赎了身,带着女儿踏上寻夫之路,不知什么原因,她们在东仪的留曲县停下了脚步。
秦氏自小长在妓院,除了琴棋书画便只会浆洗衣服,于是,母女二人便靠给人浆洗衣服那点微薄收入凄苦度日。
秦氏貌美,没多久,当地一名财主看上了她,欲纳她为妾,秦氏不肯,财主便上门凌|辱。
孤儿寡母,如何敌得过欺霸一方的土财主?于是,从那以后财主便常常留宿秦氏家中,一开始还带着家丁去,次数多了,财主嫌家丁碍事,便孤身前往。
两月后的一天,有人发现财主死在了秦氏家中,颈上插着一把砍柴的斧子,血流了一床。
官差们赶到时,秦氏吓得脸色苍白瑟瑟发抖,瘫坐在门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她六岁的女儿满身是血,一脸平静地告诉众人,人是她杀的。
没有人相信一个六岁的弱女能杀人,官差们很快就将秦氏押走了。
公堂上,秦氏对自己杀人的罪行供认不讳,虽然细节方面她交代不清,但当时,不论是县令还是死者的家眷,都不在乎这些,他们要的,只是她的画押而已。
杀人偿命,秦氏本来被判斩首,但财主的家眷觉得不解恨,给县令送了点金银,县令便改判秦氏三日后当街凌迟。
在留曲县那种小地方,凌迟之刑还从未有过,一时间,这个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
行刑前的一夜,秦氏六岁的女儿手中拿着一个馒头,来到牢房前,用一两碎银贿赂了看守牢房的官差,说想见她母亲最后一面。
官差不疑有它,便放她进去了。
不到片刻,女孩就出来走了。然等官差进去视察牢房时,却发现秦氏已死在了牢内。
仵作来验尸,说她是中毒而亡。拿起她死前攥在手里的馒头一看,馒头中间被掏空了,里面塞满了砒霜。”
观渡说到此处,发现皇甫绝突然转身,满面惊诧,对亲情看得极重的他,显然不信世间还有这种事情。
观渡继续道:“官差们连夜去追捕女孩,直到次日凌晨,才在留曲县以东三十里开外的一座高山之巅堵住了她,然还没等他们靠近,便见女孩凄然一笑,回转身子,毫不犹豫地跳进了身后的万丈深渊。
事情到此,本该告一段落。然,两年后,留曲县开始不断地发生血案。
先是那财主的一家,老少四十七口,一夜之间全部被人杀死在家中,接着是县令的一家,也是一夜之间全部被灭口,当时那县令正在外地参加一位朋友的生辰宴,闻讯便没敢再回留曲县,因而逃过一劫。
再接下来便是那些官差。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留曲县一共有近百人被杀,除了财主一家,其余全是在留曲县衙门当值的人。
此事在当地轰动一时,甚至惊动了东仪朝廷,在接连派了好几名大臣也没查出结果后,朝廷发下皇榜,重金悬赏杀人凶手。
然当地百姓对此却有另一种说法,说这是两年前那对母女的冤魂回来复仇了。
十年了,这些血案一直悬而未破,至今,当地的人却还在传说。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当年那个跳入深渊的六岁女孩,根本没死。”
说到此处,观渡抬眸看着神情有些愣怔的皇甫绝,道:“几日前,你不是问我命人从东仪带回来的那个中年男人是谁吗?他就是当年主审秦氏一案的留曲县县令。”
皇甫绝悚然一惊,抬头盯着观渡,半晌,不可置信道:“那……那女孩……”
“没错,那女孩,就是秦璃月。”观渡无比确定地证实了他的猜测。
皇甫绝惊得倒退一步,蹙着眉头道:“你是说,她……曾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当时那种情况下,她有别的选择么?”观渡反问。
皇甫绝看着他,喉头如被什么堵住,说不出话来。
“亲手弑母,这样惨绝人寰违反人伦的事,寻遍天下,有几个人能不顾道德良心的谴责去做?但她若不这样做,她的母亲便要在人前受千刀万剐之苦。为了让母亲少受点折磨,这亲手弑母的罪恶,她将背负一生。”
说到此处,观渡眸中难得的浮现出一丝怜悯,接着叹道:“亲手弑母,不是因为恨,而恰恰是因为爱,可怜她当时才六岁,而秦氏,又是她唯一的亲人。”
皇甫绝低眸,心中的震颤无法用言语形容。天下,还有比这更悲惨更残酷之事么?
观渡看着他,道:“你说她冷血无情,那是因为你还没走进她的心里。如你走进了她的心里,不管顺天逆天,凡是这天下之事,她能为你做绝。这样的人,能说她冷血无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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