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个挨着茅房的下下房。
气得璃月当即跑到前面柜台上要把掌柜大卸八块,结果还未动手,一群自称是掌柜的结义哥儿们的大汉摩拳擦掌地围了过来,说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正缺个人练练手。
璃月马上笑如春花,嗲声嗲气地向胡子一大把的掌柜解释道:“大哥,我是来打热水的。”……
房中,曲流觞正在犹豫,他看出,璃月并非一般女子,将她带到南佛漕帮去合适么?会不会给苏庭松带来不便?
但上次从璃月和傅红纱的谈话中得知,她是认识须弥的。须弥,正是当年盗走天圣宫天钦宝盒钥匙之人,现在满江湖的人都在找他,却都一无所获,也许,从她身上能查出一些线索也不一定。
“……曲流觞!”正胡思乱想,耳边一声暴喝,瞬间将他震回现实中。抬眸一看,对面璃月双手托着下巴,故作娇羞地笑着,道:“干嘛色眯眯地一个劲盯着我看啊?看就看吧,还看得口水直流,我又不是烤全羊。”
曲流觞一怔,忙伸手抹嘴,发现又上了她的当,刚欲发飙,某人却已一本正经道:“嘿,好像今天从早上开始你就心事重重的,发生什么事了么?”
曲流觞心中有些纠结,摇头道:“没事。”
璃月长长地叹了口气,趴到桌上。
“怎么了?”曲流觞问。
璃月无精打采道:“你一个大男人,整天都不想正事,所有生活的重担都压在我一个小女子身上,我好累啊。”
曲流觞额角冒出好大一颗冷汗,他不想正事??
自从离开瑾瑜阁后,也不知是谁整天苦哈哈地撑船,找吃的,找住宿的地方,找赌坊,赌赢了还要帮她打架,在她调戏人家美貌小生的时候在一旁望风,情形不妙时还要留下来跟人家脸红脖子粗地理论,为她争取逃跑时间……
天呐,这样想想,二十年来,他连自己的老娘也没这样尽心尽力地服侍过啊!
强压着心中的不平之气,他柔声问道:“请问璃月姑娘,小可还有哪一点做的不如你意呢?”
璃月楚楚可怜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又没钱了。你不是号称朋友多吗?赶紧每个朋友借一万两,帮助我们暂渡难关吧。”
曲流觞一噎,顺了口气道:“话是不错,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眼下,貌似找个赌坊赢点钱还比较实际。”
璃月想了想,伸手拨弄着盘中的杯盏,道:“反正每次赢钱之后总要帮他们活动活动筋骨才能走,我看这次我们不如直接进去抢好了,既省时又省力。”
曲流觞点点头,表示英雄所见略同。
计议一定,两人当即出了客栈,四处找赌坊抢劫去也。
逛了半天,赌坊没找着,却听说城郊丝瀑山下缀玉池里的新荷盛开了,风光独好。两个身无分文的家伙颠颠地跑去看,把晕头转向的檀郎独自扔在客栈。
丝瀑山下有个闲池阁,正好位于缀玉池的上方,登阁可以尽览丝瀑山下翠柳荷堤的全景。可惜曲流觞和璃月到时,发现阁中已经人满为患,各路文人雅士将上下三层的雅阁挤得没有插足之地。
璃月不死心,拉着曲流觞跑到三楼,“耶!”的一声欢呼,在三楼靠近栏杆的那个绝佳位置,正好还空着一张桌子。
两人走过去,还未坐下,楼中小二已急慌慌地过来阻拦道:“对不起二位客官,这张桌子已经被人预订了。”
璃月大喇喇地往桌边一坐,仰头道:“啰唣什么?就是我叫人预订的。还不赶紧上茶。”
小二迟疑,道:“这位姑娘,请您出示阁中出具的预订凭证。”
凭证?
璃月看看曲流觞,后者露出一个“我们走吧”的无奈表情。
璃月头一扭,伸手在怀中掏摸半晌,摸出什么东西往小二手中一塞,口中嚷嚷道:“给你,看清楚了哈。”
小二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瞠目结舌,道:“姑娘,这,这是什么意思?”
璃月转眸一看,顿时跳了起来,夸张地叫道:“哎呀,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就把它弄丢了啊?我刚刚明明给你了,大家都看见了,不信,你问他,流觞,你看见我给他了吧?”
曲流觞无比肯定地点点头,心中却暗叹:唉!自从认识她后,自己好像越来越无耻了!
小二申辩道:“这位姑娘,你明明没有给我啊。”
“什么叫我没有给你,我问你,我刚刚是不是到怀中去掏了?”璃月问。
小二点头。
“我是不是这样塞给你了?”璃月模仿着刚刚做过的动作。
小二点头。
璃月道:“那不就得了,你还问我要什么,反正我已经给你了,弄丢是你的事情。”
小二欲哭无泪,道:“可是,刚刚你手里明明什么也没有啊……”
“屁话!什么都没有我给你塞什么?你当我闲得发慌逗你玩啊。赶紧一边呆着去,耽误了姑奶奶我赏花,小心我把你扔进湖里去喂鱼!”璃月卷着袖子凶神恶煞道。
小二斗不过她,垂头丧气转身便走。
曲流觞忍着笑低声问璃月道:“你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主意?”
璃月懒洋洋地坐下,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要想活得自在,麻烦上门时就必须压人一头。”
小二没走几步,抬眸一看,喜道:“公子爷,您可算来了,那边有两个人霸占了您的桌子,小的去阻拦,她反倒说小的弄丢了她的预订凭证……”小二絮絮地抱怨着引着四个人向璃月这边走来。
璃月刚准备抬头去看看来人是谁,眼角却瞄到人影一闪,定睛一看,对面早已没了曲流觞的身影。她追到栏杆边向下一看,柳堤如烟,哪里还有半点他的踪迹。
“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还没怎么的呢就慌不择路抱头鼠窜了!想我璃月一世英雄,怎么就交了这么个损友呢?唉!悲哀啊悲哀!”璃月拍着栏杆摇头叹息。
那小二见她突然蹿到栏杆边,以为她要逃,嗖的一声跳过去一把攥住她的袖子,叫道:“想逃?没门儿!”
璃月正不爽,抬起一脚将小二踹出去丈把路,撞倒行人两个凳子三张,惊叫声和咒骂声立刻乱糟糟地响了起来。
璃月恍若未闻,慢条斯理地拍拍被他扯过的袖子,道:“***,没事乱吠什么?老娘要逃还需要门么?”骂完才想起看看来人是谁。
一个少年,脸庞极年轻,大概与她差不多年纪,目若星辰肤若玉质,唇色鲜艳长发乌亮,气度雍容神态悠闲……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明白无误地向璃月昭示着:他养尊处优,非王既侯。
看完他,璃月转眸看向他身后跟着的三个人,一个青衣是小厮,一脸的奴相,其余两个……
璃月瞳孔本能地收缩,其余两个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至少,武功绝不会在她之下,尤其是左侧的那个,神色平静气质冷硬,眉目间却与曲流觞有些相像。
在她静静地观察他们的时候,那少年也唇角带笑静静地观察着面前的这个女孩。
这女孩让他觉得很亲切,刚刚上楼第一眼看到她时,他就有这样的感觉。她有一张精致到无懈可击的完美脸庞,月光一般优美清澈的目光,粉荷一般细嫩柔润的唇色。头上梳着尖尖的双髻,可爱而又略显俏皮,只是发丝有些散乱,也不知是风吹的还是早晨起来没有梳理。却并不会让人觉得邋遢凌乱,反而有一种慵懒别致的韵味。
很少有女孩能如她一般,在入目的第一眼便让他觉得心情愉悦。
双方静静地互相打量片刻,璃月唇角微微一勾,露出几颗雪白整齐的小牙,笑着道:“小弟弟,你若是请姐姐喝茶,姐姐就勉为其难把桌子让给你。”
“放肆,你竟敢……”少年身后的青衣小厮听到她称呼少年为“小弟弟”,当场就激动地跳了起来,神情之激愤就好似她阉了他老爹一般。
然话未说完,少年却微微抬手制止了他,他笑吟吟地看着璃月,道:“茶我可以请你喝,不过我不喜欢你对我的称呼,我姓燕,请问姑娘贵姓?”
璃月一愣,反问一句:“你说什么?你姓阉?”
少年不知在她口中,此燕已变成了彼阉,便点头道:“正是!”
“哈哈哈!”璃月爆笑,看着少年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她干脆转过身子抱着亭柱狂笑。
少年极有耐性地看着她,既不坐下也不出言相询。
少时,璃月笑得手软脚软地跌坐在凳子上,犹自捂着笑痛的肚子,看着少年道:“我喜欢你的姓,阉公子。我叫秦璃月。”
燕瑝(即少年)坐下,看着她浅笑,道:“很美的名字。”
璃月翻个白眼,道:“这话别人说过了,没新意。”
“名字美,人更美。”燕瑝浅笑不变。
璃月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道:“现在我开始喜欢你这张动人的小嘴了。”
正文蹭车同行
屁股跌成四瓣的小二很快一瘸一拐地将水果点心奉了上来。
璃月抱歉地看着他,心道:可怜见的,要不是曲流觞那家伙不辞而别,我也不至于这么没品位地拿你撒气。所以,问候他祖宗八代去吧,不要问候我的。
燕瑝看着她眼神抱歉眼角却带着笑意微微上翘的可爱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清清嗓子,道:“璃月姑娘,茶果来了,请用。”
璃月低眸扫了眼满桌的水果点心,正欲伸手去拿,抬头看看站在少年身后正盯着她看的三个人,又缩回手,对少年道:“能不能叫你后面那两位高手走开啊?他们这么‘和善’地盯着我看,我会噎到的。”
燕瑝笑着侧头,对身后的两名侍卫道:“慕容,子青,你们自去赏花吧,不必在这伺候了。”
名唤子青的年轻侍卫戒备地看着璃月,俯下身子对燕瑝附耳说了几句什么,燕瑝摇头笑道:“无碍,去吧。”
两名侍卫见主子心意已决,只得转身离开,走到十步开外的亭栏旁就不动了,一刻也不松懈地注意着这边的情形。
燕瑝回首看着璃月,指指身侧的青衣小厮,问:“他用不用也走开?”
璃月眯眼一笑,道:“不用,我一向喜欢吃东西的时候有檀郎在身边。”
燕瑝两条浓黑的长眉不解地微皱:“檀郎?他叫龙奴,不叫檀郎。”
璃月嚼着一颗蜂蜜花生,道:“我也没说他叫檀郎啊,我只是说他长得很像檀郎罢了。”
燕瑝了然地“哦”一声,又问:“檀郎是谁?”
璃月一边在果盘中挑三拣四一边头也不抬道:“我弟弟。”
龙奴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心想:千方百计找我们主子套近乎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像你这样拿我来说事的倒是第一次见到。我像你弟弟?我比你都大,应该说你弟弟万分荣幸地像我好不好?
“一个人来桃花镇玩?”燕瑝喝了一口茶,问。
璃月拿着一个青中带红的苹果来到临湖的栏杆边,边啃边道:“和朋友一起来的。”
燕瑝左看右看,问:“朋友呢?”
璃月道:“跑了……”说到此处,又觉得不妥,回过身看着燕瑝又好奇又不解的目光,解释道:“呃……是这样,他突然腹泻,所以就先回客栈去了。”
燕瑝站起身,风度翩翩地来到璃月身边,临风而立,看着眼前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的缀玉池,低声吟道:“当真是修水浓清,新条淡绿,翠光交映虚亭,好一片初夏风光啊。”
璃月侧脸看着他,问:“出来游山玩水的?”
燕瑝回过头,唇角挂着雍容温和的笑,道:“不,去蓉城,路过此地,顺道来看看。”
璃月眼睛一亮:“你去蓉城?”
燕瑝道:“莫非,与姑娘同路?”
璃月实在是很想奸笑,虽不同路,但去朱武门,蓉城是必经之地。本来正在发愁该怎么把客栈里那条一见马就晕的死狗弄到朱武门去,不意今天就遇见了贵人。
嗯,没错,经她判断,眼前之人“贵”得非同寻常,出门定然是宝马香车,侍从成群的。若是……能搭他的车……路上顺便蹭吃蹭喝……闲来无事再摸摸他粉嫩的小脸蛋当做消遣……
啊,她憋得好辛苦,真的好想奸笑呀!
“那个,燕公子,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不是乘车前往蓉城啊?”将手中啃得惨不忍睹的苹果迅疾地往楼下一扔,不理随后响起的那声惨叫和一连串咒骂,璃月小手交握,万分淑女且羞涩地问。
燕瑝看着眨眼间判若两人的璃月,又惊奇又觉得有趣,点头道:“是啊。”
“那……公子介不介意带小女子和檀郎同行呢?”璃月大眼眨巴眨巴,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绝世的容颜加上楚楚可怜的表情,忍心拒绝的人都是禽兽不如。
燕瑝却有些为难,迟疑道:“我那马车不是很大,带一个人还可以,两个人的话,恐怕会有些挤。”
璃月立刻笑得天地失色,忙不迭地摆手道:“不碍不碍,檀郎很小的,不会占太大地方。”
燕瑝看着她笑得弯如新月的眼眉,微微发怔。少时回过神来,双颊白皙的肤色泛起一层可疑的嫣红,移过目光道:“如果璃月姑娘不介意,朕……我自然是愿意与姑娘同行的。”
龙奴一听,忙道:“少爷,这怎么可以?出来之前夫人不是吩咐过……”
“不准多嘴。”燕瑝面色微沉,轻斥道。
龙奴急忙收住话头,面有怨色地看着璃月。
璃月吸吸鼻子,突然上前几步,一把抓住燕瑝的袖子。
那边两个侍卫见状,悚然动容,电光一闪便来到了璃月身后,手都按到了剑柄上。
燕瑝看着两人,无声摇头,又垂首看了看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女孩,不知她意欲何为。
璃月只当不知,微微低头,鼻子凑上他光滑柔软的银缎袖子,吸了几口气后,突然抬起头来,眯着眼睛鼻头皱了几皱,侧过脸,“阿嚏!”一个响亮的喷嚏打在龙奴的脸上,一下就给他喷愣了。
璃月仿佛没有看见,揉揉鼻子对燕瑝道:“你家开香料铺的吧,好香!”边说边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到一边。
燕瑝愣怔地看着她背影,又看看一脸气愤抹着脸上唾沫星子的龙奴,爽朗地笑了起来。
*
璃月回到客栈时,曲流觞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璃月把带回来的点心丢给檀郎,抬腿踢了踢曲流觞,恶声恶气道:“喂,快醒醒!”
曲流觞被她踢醒,睡眼迷糊地看了看她,道:“哦,你回来了。”翻个身继续睡。
璃月无奈,蹲下身子拍拍檀郎的脑袋,道:“去,把他叫醒。”
檀郎会意地跳上床,趴在曲流觞的枕边对着他的俊脸就是一顿狂舔,那家伙,舔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欲罢不能,连璃月看了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嗯?啊!檀郎!你,你在干吗?”曲流觞很快清醒并惊叫。
“跟你亲热啊。”璃月倚在床框上,凉凉地答道。
曲流觞跳下床,皱着眉头伸手摸一下被舔得粘糊糊的脸颊,再看看床上一脸意犹未尽的檀郎,哀嚎一声冲了出去。
“说,今天为什么逃跑?”曲流觞刚洗完脸回来,璃月劈头就问。
曲流觞怔了怔,有些躲闪道:“我困了。”
璃月见他不愿说实话,也不逼问,只万分委屈道:“困了你就可以丢下我一个人跑回来啊?也不想想我一个弱女子独自在那应敌有多危险。还睡得跟猪一样香,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我被人欺负,吃亏受罪吗?你算什么朋友啊,呜呜……”
曲流觞往桌边一坐,甚是有趣地看着拼命挤眼泪却就是挤不出来的璃月,笑道:“得了吧,担心你吃亏?我比较担心别人吃你的亏。”
璃月面色一正,叹了口气,道:“我是回来与你告别的。”
曲流觞一怔,问:“你要走?去哪里?”
璃月仰头看看挂着蛛网的屋顶,不无悲伤道:“谁知道呢?茫茫天涯,走到哪算哪吧。”
蓦然听说她要走,曲流觞心中竟生出一种名叫舍不得的极难受的情绪来,想开口挽留,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憋了半晌,道:“南佛不去了么?”
璃月点头,轻轻摸着檀郎的脑袋,叹息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等将来有闲又有钱的时候再去吧。”
说着,站起身来,难过却又强作坦然地看着曲流觞,道:“流觞小乖,等我有钱了,再回来包养你。”
曲流觞怔怔地看着她,心中百转千回,却想不出能留下她的借口。正欲说送她一程,她却道:“别送了,我受不了十里长亭与君别的场景。有缘再见吧。”言讫,扭头道:“檀郎,我们走。”
大黄狗看了看曲流觞,跟着璃月很快消失在门外。
曲流觞怅然若失地呆坐半晌,想起她这一走,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呆在这儿了,便起身去马房准备离开。
谁知到马房一看,自己的马匹不在。他心中生疑,到客栈的柜台上去问。
掌柜的告诉他两匹马都被和他同来的那位小姑娘给卖了。
曲流觞正发愣,掌柜的又拿出一张纸,说是那小姑娘临走前留给他的信。
曲流觞连忙打开一看,最先撞入眼帘的就是大得夸张的“哈哈哈”三个字,曲流觞心中暗道不妙,继续往下看,下面有小字数行,内容如下:
流觞小乖,下午我结识一富得流油的俊男,和檀郎搭乘他的宝马香车先走一步了,不要过分地思念和牵挂我,一般思念和牵挂就可以了。
另外,下午见识了你的开溜功夫之后,我深刻地意识到,马匹于你而言完全就是没有必要存在的东西,为了替你甩掉累赘,我勉为其难地把两匹马都卖了。
如今,你终于可以无牵无挂全心全意地施展你的腿上功夫了。唉!就是南佛离这里只有区区几万里而已,一定不能让你跑到尽兴的,可惜可惜。
哦,忘了说,我在朱武门等你啊。
文末画着一张极简单却又极形象的笑脸。
曲流觞伸手轻击一下额头,仰天长叹。
天呐,今天总算知道,什么叫做气死人不偿命啊!!
想起自己刚刚还在为她的离开而暗自伤怀,忍不住又狠狠拍了自己一掌。
曲流觞啊曲流觞,你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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