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俊俏的后生,也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可惜了……
看看他的左臂,已是齐肩而断,肩头缠着厚厚的染血的绷带,这一战之后,他再也不可能在黑甲军里待着啦,这样的伤残兵河东倒不是不管,不过以后只能到府军里去喂马打杂当个伙夫一类的人物,再也不可能有出头之日啦。
“小安啊,打起点精神-来,虽说掉了条胳膊,可是想想惨死在战场上,连尸首都没人收捡的兄弟们,咱们算是有福气的啦。等回去,你再也不用上战场啦,说门亲,讨个浑家,生儿育女,安生度日,未必不是福气呀。”一个老兵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谢谢大叔。”那残了一臂的伤兵轻轻笑笑,笑容腼腆,秀气的像个大姑娘:“像俺这样的,哪还有人肯嫁呀,不过大叔说的对,比起那已经死了的,咱们算是有福气的了。”
夜深沉,河东军大营里静悄悄的。
外线,巡戈的兵丁一队紧似一队,游哨探马远出数十里地,唯恐梁军和燕军追未,杀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军营内,急急南返,饥一顿饱一顿精疲力尽的士卒们却大多已经进入了梦乡。
就算是李克用帐外的上军禁卫,白天时一个个还强打精神,站得枪杆儿一般笔直,在这样寂寥寒冷的夜晚,也都没了精神,有人拄着枪杆儿打盹儿,有人缩在背风处歇息。
这时有一个似虚还幻的影子,正像蚊虫一般一点点地向御帐移动,兵者,诡道也,打败李克用不成,刺杀也不失为一条良策。
那影子和地面枯黄的杂草似乎是一色的,如果伏在那儿,根本就无法现它,即便它在移动,也只有打起十二分精神的人看到它时,才会稳约觉得它和周围的杂草地面似乎有些许不同。但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在卫护最严密的军,谁会如此警惕地盯着地皮看呢?
那个影子仅乎很有耐心,它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慢慢蠕动过了卫兵设立警戒的安全线,在帐边悄悄停下来。
夜深了,但李克用还没有睡。他趴在榻上,心潮起伏,翻来覆去的难以安枕。
原本踌躇满志,想要收复燕云,立夺天之地,创万世威名,可是这一败……这一败落花流水,也许千百年后都要成为别人的笑柄。身后之名,且不去想它,那么眼下之名呢?李克用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边冒出了一个人,那人离得极近,根本无法看清他的容貌,只有一双眼睛,带着凌厉的杀气,冷冷地盯着他。
李克用全身僵住,喉嘶嘶地出气,已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他想说什么,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同样没有人知道,两双眼睛就这样对视着,真正的刺杀只在一招之间,李克用抓住一旁的大刀,挡住了致命的一击,却仍旧胸口疼痛如斯,刺客一击即退,不管成与不成,他是不能第二次出手了,打斗再剧烈一些,必然惊醒帐外大军,他是被聘请而来的,并不是朱温的死士,所以很爱惜自己的性命,李克用虽然一时没死,但他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