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备调试不是有谢东亮吗?他是个专业人才,用不着担心,你想玩我就陪你玩一会儿。”
这话有点刺耳,吴富贵反问杜和平:“你的意思是我是在胡闹了?”
“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正睡着,窗子上先是出现了一张猴子脸,随后又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接着又显出了两个婴儿,都快把我给吓疯了。”
“你昨天夜里是不是喝酒了?”
“没有,我一直在厂房里,盯着他们安装设备。”
“确定不是幻觉吗?”
“不是。”
“那你相信世界上有鬼怪吗?”
“我以前不相信,现在相信了。”
“错!”杜和平摇了摇头,说,“我还是觉得你心理出了问题,并且问题还不小,说句难听的话,只要人心里没鬼,就不会看见鬼。”
“我一个从乡下穷苦人家走出来的孩子,招赘当了女婿,寄人篱下,靠着拼死拼活的勤快劲儿才有了今天,我能有什么鬼?”
“听上去你很优秀啊,可据我了解,你岳父对你的印象并不好,甚至有些看法,一度还不想让你接受生意。”
“杜大警长,这些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简直荒唐透顶,那个老头当初接纳了我,对我不薄,我很珍惜、很感激,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打理生意,养老送终,哪一样他能说出个不字来?”
见吴富贵有了几分恼怒,杜和平不再说话,只是死死盯紧了他,眼神复杂,意味深长。
吴富贵避开这束灼人的目光,哀求起来:“杜警长,我真的快要急死了,赶紧送我回去吧。”
“事情还没处理完,你好好想一想,那些鬼呀怪呀的是不是人为装出来的?”
“你是怀疑有人在我窗前装神弄鬼吓唬我了?”
“要是排除心理障碍,这是唯一的可能。”
吴富贵若低头想了想,说不可能,那些吓人的面孔看上去跟活的一模一样,还带着瘆人的声音呢,要是假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杜和平又问他怎么会连衣服都不穿就蹿到了外面,手中还攥着一把菜刀,又杀又砍的,那是一个正常人做得出来的吗。
“我被折磨了大半个晚上,整个人几乎崩溃了,天亮后,想都没想就跑了出去,可找来找去,也没发现任何踪迹。”
杜和平站起来,说一声那好吧,既然没有踪迹,我们就带你去医院,找神经科大夫瞧一瞧。
“杜警长,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成心出我的丑啊?我穿成这样去医院,不是神经病也成神经病了,你就饶了我吧。”
杜和平吩咐顾伟涛帮吴富贵把围在身上的绿色旗子绑系紧了,跟于建亭打声招呼,一起上了车。
按照杜和平的授意,何小鱼开车,他跟顾伟涛坐在后排座椅上,中间是吴富贵,看上去有点挟持的意思。
出了派出所大门,吴富贵一再要求杜和平不要把他送到医院去,他真的没毛病。
杜和平说:“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就是为了诊断一番你的神经系统是否正常,这样看来,并无大碍。不过我再提一个问题,你要是说实话,我就直接把你送回家,要是跟我玩虚的,非去医院不可!”
“好,问吧……问吧,我保证有问必答,百分百的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