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枪响的大概位置,他把车停了下来,开门下去,循着摩托车轮胎痕迹走进了树林中。
很快他就折了回来,重新坐到了驾驶位上,把手中的几片碎纸屑递给了顾伟涛,说:“你看这是啥?”
顾伟涛拿到鼻下闻了闻,说:“是炮仗?”
“是,没错。”
“不对吧,他发哪一门子疯呀,跑到这里面放鞭炮?”
杜和平挂挡前行,说:“也许是冲着我们来的。”
“冲着我们来的?”何小鱼皱起了眉头,“他想引开我们?”
“是。”
“目的呢?”
杜和平说:“为了终止咱们的行动。”
“可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
“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也许我们真的被牵着鼻子走了。甚至说,我们的一切行动都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顾伟涛倒吸一口气,问道:“什么人这么厉害?”
“阻止我们破案的人。”
“那就是罪犯了?”
“是。”
顾伟涛摇摇头,说:“师父你太敏感了吧,遇事就往案子上扯。”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也许只是个巧合,城市里不允许放鞭炮,那小子憋得难受,就到这里面撒野了,没想到遇见了我们。”
杜和平扫一眼,问:“何小鱼,你怎么看?”
“我说不好。”
“好,那你就啥也别说了,暂时保持中立,我跟顾伟涛赌一把,你做见证人,怎么样?”
顾伟涛问怎么个赌法。
杜和平说:“等真相大白后,如果我赢了,你请我吃十回毛血旺。”
“那……那要是你输了呢?”
“你那彩礼钱我来出!”
“你就不怕被儿子赶到大街上去?”顾伟涛笑了,“你又不是我爹,我凭什么花你的钱?”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没啥,那点钱我还拿得出。”
何小鱼一头雾水,问什么彩礼钱。
杜和平刚想开口,顾伟涛连声咳嗽起来。
“死要面子活受罪!”杜和平骂一声,不再言语。
车开到了原来的位置,停下来。
杜和平吩咐顾伟涛带上铁锹跟他走,自己走在了前头。
到了之前发现的那个土堆前,杜和平说:“把这个土包扒开。”
“这里面是什么?”
“不扒开怎么知道,赶紧了,别磨蹭。”
顾伟涛把铁锹插到土包正中,右脚板踏上去,刚想用力往下踩,却被杜和平喊住了:“停!停下!”
“怎么了?”顾伟涛一脸懵懂。
“你以为这是在家里翻农田呀?一脚下去,里面的东西不稀巴烂才怪呢?把铁锹给我!”
杜和平抓过铁锹,小心翼翼从土包的周围铲了起来。
等把地平之上的土翻到了一边,才把铁锹沿着坑沿插了下去,一点点往外掘着。
没用几下,里面露出了一排木棍。
杜和平放下铁锹,戴上手套,把木棍一根根抽了出来。
一共有七根,粗细均匀,长短相似,两端全都刻成了尖细状。
看上去是桃树条,并且水分充足,像是刚从树上折下来没多久,上面还稀稀拉拉挂着几片叶子。
他冲着何小鱼说:“收起来吧。”
何小鱼好奇地问:“不就是几根木棍嘛,收这个有啥用呀?”
“有用。”
杜和平说着,又拿起了铁锹,继续往下挖。
果然,又有了新发现,里面有一件衣服,皱皱巴巴,上面还沾染了红色的污渍,看上去像血液,又不完全是。
顾伟涛伸手攥住衣角,慢慢扯了出来,铺展在地上。
这是一件米黄色的风衣,款式早已过时。
顾伟涛喃喃问道:“这样的天气,谁会穿这个呀?”
“拿来包住脑袋总可以吧?”杜和平又把铁锹插进了土里。
这一次他不是铲,而是一下一下往外划拉着,没用几下,土的颜色有了变化,呈黑褐色。
他越发小心,轻轻拨弄几下,一个血糊糊的肉团露了出来。
“一只死猫!”何小鱼惊叫一声。
杜和平没说话,找一根树枝过来,一点点剔除了肉团身上的泥土。
轮廓渐渐明晰起来,他扭头问何小鱼:“你确定是一只死猫吗?”
何小鱼张大了嘴巴,满脸惊愕,“是……是个小人。”
杜和平站起来,拍打着双手,像是上面沾满了脏东西似的,“准确地说是个胎儿,你们能看出有多大月份了吗?”
顾伟涛摇摇头,说:“男人又不会生孩子,谁懂那个?”
何小鱼仔细打量了一阵子,说:“看上去刚成人形没多久,最多也就两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