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肆叛乱。势难遥度。其令刘遵宪等随宜处置,务使国法大伸,恶逆殄灭,毋得更事姑息,贻地方后患,两位可有什么意见?”
何谦和巢丕昌对望一眼,按捺心里不安齐声道:“谨遵陛下御旨,刘大人但有何差遣。绝不敢推诿。”
刘遵宪满意点点头,道:“昌平团练营未必会全叛,此次变乱当时为首骄悍兵卒所为。他们习于称乱,不怕国法军纪,以至于戕害主帅,逼胁宗室。这种情况如果不予镇压,何以彰显国法天威?但据报称参与作乱的是团练营三十多名为首将校。除了这些首恶外其余兵卒或受蒙蔽,或被挟持,被迫与参与进来,陛下心怀仁德,不愿牵涉过多,这样吧。我立刻出榜告谕全城,安抚善良宽恕胁从,将主要罪犯全部加以捕获,处以极刑,以彰天讨”
两人俱是戴罪之身。哪里会反对,都连声称善。就在这时,窝棚那边突然鼓噪起来,许多士兵扭打成一团,巢丕昌吓得半死,赶紧命家丁去维持军纪,过了一会热,家丁回报是两个士兵争风吃醋,结果变成了群殴,众人虚惊一场,刘遵宪望了望静悄悄的永安城,又厌恶的望了望那些吵闹不已的士兵,道:“还是等天兵云集之时再出榜安民,巢大人,今晚你们永安营要时刻监视城内乱军,跑了一个为你是问,咱们便在华城暂歇一晚,等明日王大人,魏公公,邓公公到了再作商议吧?”
巢丕昌苦着脸点头,刘遵宪不敢久留,和何谦及闻讯赶来的昌平周边的一些乡绅、耆老等赶往华城安歇。
昌平,巡抚衙门书房内,青年模范营教导官刘传芳,军纪官耿火娃以及第二营营长吴仲村,教导官白斯文,军纪官姜瑜都聚在一起,书房外还有两个营下属各连的主官在等候消息,在巡抚衙门大厅内,营长郑三省的尸体被白布遮盖着,周围点起许多白色丧烛,除了逃出城外的巡抚何谦,兵备道佥事张肇坤,户部主事王桂,判官王禹佐、胡惟弘,守陵总管太监王希忠等哭丧着脸,手持哭丧棒,身披麻布坐在下首,在周围杀气腾腾士兵的威胁下,他们极力做出悲痛难支的表情轮流替郑三省哭灵,尽管他们之前连这人叫啥都不知道,让这些贵人心惊肉跳的是,在香烛台上还供奉着几个血淋淋的首级。
“是走?是留?还要早下决心。”书房内,满脸狰狞血迹的教导官刘传芳道。
众人把目光投到沉吟不语的吴仲村和教导官白斯文身上,吴仲村有威望,自从青范营营长遇害后,在场以他官衔最高,兵变后他指挥得当,众人都心服口服,而白斯文则是相当精明,当天要不是他发觉异常,只怕郑三省遇害后,刘传芳,耿火娃等青范营将校都要接连遭难。
耿火娃左手包着厚厚的纱布,当日营外伏兵四起,要不是亲卫给他挡了一刀只怕这支手臂都要断掉,他用右手拍了拍桌子,大声道:“既然已经做下了惊天大事,咱们苦守昌平有什么益处?还不如一路杀回旅顺,大人定会给我们做主的!”
吴仲村没有做声,青范营几个人倒是连声附和,白斯文挥挥手,对文书道:“把京畿一带地图拿过来。”
借着明亮的烛火,众人都在研究旅顺参谋司发放的地图,只是越看越焦躁。
“往哪里走?”吴仲村缓缓开口,他指着地图道:“往东北,延庆州,居庸关一带兵马众多,就算出了居庸关,咱们还要提防辽镇祖大寿趁火打劫,还有蒙古土默特,察哈尔部等,往西北则是朝廷重镇宣大,在朝廷大军围追堵截之下,咱们没有后勤辎重能坚持几天?往东南借道永平府出海,但有没有和水师联系上,还要面临山海关一带兵马,更何况蓟镇兵马也在咱们身后穷追猛打,走天津本来是最快的,但现在已经举旗兵变,朝廷能让咱们安心回旅顺?就怕走不到固安就被四面合围了。”
刘传芳苦着脸看了半天地图,突然猛的一拍桌子道:“妈的,朝廷不让咱们活,咱们干脆去山西做土匪去!”
“放你妈的屁!”军纪官姜瑜顿时大怒,指着刘传芳的鼻子骂道:“当流寇?你身为教导官敢说这种话?咱们是旅顺磐石旅,不是三十六营的流寇!”
刘传芳也怒了,他大声回道:“那你倒是给个主意啊?”
耿火娃也站起身,劝道:“咱们不可能说这些丧志气的话,朝廷归朝廷,去当流寇?你这话就不对了,遥指给饱受流寇折腾的士兵听到,他们会怎么想?俺老耿帮理不帮亲,你刘传芳身为教导官说这话就不该!”
刘传芳气哼哼的坐下,黑着脸不说话。
吴仲村望了望白斯文一眼,后者站起身道:“大伙儿心急吵几句也什么,但别忘了,咱们可不是什么流寇,咱们有组织,有纪律的军队,朝廷放弃咱们,大人可不会放弃咱们,你们担心什么?”
刘传芳面色一动,过了一会儿又叹气道:“朝廷狗官选择发难的机会太好,大人全力阻击八旗鞑子,哪有余力兼顾咱们这边?要我说,咱们还得靠自己才行。”
吴仲村闻言顿时不悦,哼了一声,道:“情报送出去了?”
第二营兼管情报的连长道:“昨夜两拨密文情报已经趁乱出了城,但辽南路途遥远,就算一人双马恐怕来回需要一个多月时间。现在情势一日数变,只怕……”
在座的众人自然都明白这话的意思,一时间,书房内沉默了下来。